雖然不可避免地會有幾隻熬不過去的公仙豬們因為本次來勢洶洶的豬瘟殒命,但是好在發現的及時,治療方案選擇得當,所以損失不是很大。
可是等到公仙豬們漸漸好轉,楚宴禾又病倒了。
這些天住在豬圈周圍,吃不好睡不好,還天天早起去照顧病豬們,鐵人都經不起這麼熬。
而且這幾天,他胳膊上被蟲子叮的包因為沒有及時地處理,他自己本身又帶點過敏體質,導緻他胳膊上的包又腫又大,令他有些苦不堪言。
“系統,今天沒有因為豬瘟喪命的豬了吧?”
楚宴禾有氣無力地扶着腦袋,無精打采地問道。
“沒了宿主,這幾天豬豬們的情況都很穩定。倒是你......”
“聰明。”
楚宴禾懶懶地擡了擡手,肯定了系統的說法。
在午後的陽光下,他清秀的臉上顯現出一種病态的蒼白,雙眼無神且黯淡,兩條肌肉線條優美的小麥色胳膊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紅色疙瘩,有一些已經腫得老高。
“我現在和屍體唯一的區别就是,屍體已經不想死了,但是我想。”
“宿主,你不要老是幻想自己死了,沒有這樣的好事的。”
系統聽完楚宴禾的回複後,認真地解釋道。
“......”
楚宴禾聽着系統的話,翻了個白眼,簡直被它無語得想要吐血!
“我不是那個意思宿主,統子現在馬上去拿錢給你換點藥,你等着宿主。”
“等等。”楚宴禾兩手一揮叫停了系統:“我們還有錢嗎?”
“......”
“算了,這些藥品我略有了解,不便宜。治到現在的話,應該把我們之前掙的老本都掏幹淨了。”
“宿主,我......”
“行了,不用說了。”楚宴禾打斷了系統的話:“給我放一天假,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它們,等我回來,我要痛定思痛,利用病豬研究出特效的非瘟疫苗,然後新進一批小豬苗做實驗,測遺傳,測防治率,一篇一區top就出來了,到時候我一作你二作大黃三作,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
“......宿主,這啥意思?”系統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吧?”
“專業課很關鍵,第二課堂很關鍵,體測很關鍵,綜測很關鍵,比賽很關鍵,科研很關鍵,文章很關鍵,合着老子在大學裡面就是一個鍵人!”
“......Are you OK?宿主,統子有點擔心你的精神狀态。”
“沒出息沒關系,還有氣息就已經很厲害了。”
楚宴禾強打着精神站在那裡,仿佛一棵搖搖欲墜的小樹苗,大黃不安地靠在他的腳邊,怕他會突然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這時,楚宴禾暴躁地錘了錘頭,動作之大導緻本來蹲在他腳步的大黃突然一躍而起,歪着腦袋,緊張地繞着他走來走去,擔憂地“喵喵”叫着。
“害,我果然是燒糊塗了,怎麼又跟你嘟囔起大學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在養豬嘎蛋啊。”楚宴禾蹲下身去收拾東西:“你在這裡看着統子們,如果有什麼問題回去通知我,聽見沒有啊豬?”
“......”
楚宴禾聽到系統沒有回複,又補充了一句:“你啊,别擔心,反正你就記住......記住什麼來着......我忘了哈,不過你别管記住什麼,你就記住就行。”
“......宿主你快點回去休息吧,統子我有點害怕。”
“哎呀沒事。”楚宴禾像往常一樣,提起東西就往回走:“頭好痛,不知道是誰在竊取我的智慧。”
“看好生病的大家夥們哈。”楚宴禾最後交代了系統一句:“有事叫我,大事我現在這樣應該幫不了,小事的話我應該不想幫,但是記住,有事給我說。”
“......宿主,你抓緊回去休息吧,這裡一切有統子。”
楚宴禾提着東西,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大黃亦步亦趨的跟着他身邊,用自己瘦小的身體頂着東西,為楚宴禾分擔一些壓力,并時不時瞅他一眼。
夏日的午後,太陽一動不動地高懸在天空中央,灑下的陽光熾烈燦爛,燒灼着一切,連一絲風都沒有。兩邊的樹都精疲力盡似的不動地垂下了枝條,大地像蒸籠一般,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宴禾的兩條腿像綁了兩塊大石頭似的,每邁一步都像有千斤重。汗水從他的額角滴落,流到胳膊上,引發一陣陣刺痛。
他雙眼無神地看向前方的路,上下眼皮像沾了強力磁鐵一般,吸着上下眼皮不斷地下合,身體就像彈熟了的棉花一樣,随處倒落。
“不行,楚宴禾。再堅持一下,堅持就是勝利!”
“要死也得死家裡,不能死外面當孤魂野鬼!”
楚宴禾在心中暗示着自己,形如傀儡般向前走着。
終于捱到了家門口,楚宴禾卻再也沒有了力氣,他隻覺得自己異常疲憊,頭異常昏沉,意識漸漸模糊。
“噗通”一聲,楚宴禾栽倒在地,漸漸閉上了眼睛。
昏過去的最後一秒,他聽到了大黃驚慌地“喵喵”叫着。
楚宴禾想安慰大黃他沒事,可是卻再也沒有了力氣。
天旋地轉之間,楚宴禾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膨脹的氣球一般飄啊飄,思維正在被黑暗吞噬,意識也在一點一點喪失。
此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楚宴禾身上。微風輕輕吹過樹梢,帶來些許沙沙的聲音後,四周又恢複了一片靜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