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滿心擔憂的靠近事故現場。
因為先前的巨大聲響,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其中有自述是醫生的熱心群衆,還有剛趕到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員,以及前來看熱鬧的附近居民。
當然更多的是剛從大樓裡逃出來驚魂未定的受害者。
現場的煙霧還未完全散去,混在人群中,諸伏景光一邊尋找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一邊觀察現場的傷亡情況。
令他意外的是,目之所及,竟隻看到幾人受了輕傷。
但他懸着的心并沒有放下……
“喂,隻是擦傷而已,沒必要這麼小心。”
某人散漫的聲音傳來。
“因擦傷感染緻死的案例隻是少,并不是沒有哦,小陣平。”
“嘶!你剛剛故意用力了對吧!”
“不是小陣平自己說的不用這麼小心嗎。”
“萩!”
諸伏景光的腳步放慢,最終停在兩人身後的一根柱子後。
見到兩人平安無事,他内心的慶幸與後怕是無法用言語說明的。可這些激烈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去後,剩下的隻有焦慮。
毋庸置疑,他這兩位同期已經被白蘭地盯上了。
要是被白蘭地知道兩人沒在這次的事故中喪生,對方極有可能采取其他手段讓他們消失。
畢竟松田陣平他們可是見過白蘭地真面目的人。
‘證人保護計劃?假死?還是改頭換面重新生活?’
好幾個方案閃過,但以諸伏景光對兩位同期的理解,要真是走到那一步,隻知道踩油門的他們絕對不會選擇那些幾乎是逃避的方案。
正想着,諸伏景光察覺到不對勁,立即閃身躲避,下一秒,松田陣平的鞭腿就落在了他先前站立的位置。
待到看清是誰後,萩原研二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裡,小……”
“咳,我剛接到消息趕來,正想問問情況,就發現松田警官似乎受傷了,所以在這裡猶豫了一會。”
擔心萩原研二叫出自己的真名,諸伏景光趕緊打斷他的話。
說話間,他翻了翻衣領,露出下面的便攜式通訊器。
因為耳機太顯眼,所以來的路上他換了個隐蔽性更好的通訊器。
萩原研二頓時比了個OK的手勢,可松田陣平顯然正在氣頭上,一把扯過諸伏景光的衣領。
“你來得正好。”
“等等!小陣平!”萩原研二想要制止。
“我怎麼了嗎?”諸伏景光一臉無辜。
“你沒怎麼,你很好,但是!”松田陣平故意湊到通訊器旁邊,大聲說:“你家那個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在□□的地盤上打黑工,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礙公務,還威脅警察,你們家到底是怎麼教的!”
沒料到松田陣平直接把這些事擺到明面上講,諸伏景光短暫的愣了片刻,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松田陣平在幫忙打掩護。
當然其中肯定摻雜了私人洩憤的情緒在。
他一開口就将榊奏夜的行為定性為叛逆少年,既發洩了不滿,同時也表明了他并沒有将榊奏夜和此次襲擊的人混為一談。
“诶?松田警官是指我家弟弟?是不是看錯了?”
諸伏景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盡管知道這是在演戲,但看着對方不願承認自家孩子犯錯的糊塗家長樣,松田陣平隻感覺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
“你是想包庇你家的臭小子嗎?我這邊可是有萩做證人,如果你不想看到你家的臭小子在一周後被關進少年院的話,最好明天一早帶着他過來乖乖認錯!”
松田陣平越說越生氣,到最後直接對着通訊器吼了起來。
導緻另一邊戴着耳機監聽的榊奏夜不得不暫時取下耳機,一邊揉着嗡嗡作響的耳朵,一邊用手機給綠川光發消息。
察覺到口袋裡的震動,諸伏景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一旁的萩原研二也終于找到機會上前拉住上頭的幼馴染。
看到屏幕上簡短的一行“不要浪費時間”後,諸伏景光知道這是白蘭地對松田陣平兩人失去興趣的表現,内心短暫的松了一口氣後,換上綠川光那副固執老好人的表情。
“抱歉,如果沒有明确證據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警部還在等我過去,告辭。”
松田陣平:“等等!你這是什麼态度!”
萩原研二趕緊化身調解師:“先冷靜點,小陣平,綠川警官還有工作。”
話是這麼說,但他眼裡的擔憂是藏不住的。
從先前的遭遇來看,小諸伏身邊的那位少年絕對不是一般的角色,并且有極大的可能性屬于他們警方的對立面。
小諸伏隐藏身份潛伏在這樣的人身邊,不亞于行走在懸崖之上。
小陣平一直叫嚣着讓把人領到警視廳,想必也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勸告小諸伏。
可作為同期,他們鬼冢班這些人都是出了名的執拗。
小諸伏不會停下。
萩原研二看着諸伏景光離開的背影。
他們同樣不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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