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死亡的浦山雄隻覺得身體一輕,飄飄然到了空中,正以為他要進入天堂之時,突然的重力讓他驟然下墜。
躺在下水道裡的中年人渾身一震,像是溺水者終于浮出水面,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
“我?你…”他第一時間查看了自己傷口,子//彈穿過留下的洞和血迹證明之前經曆的不是夢。
這是怎麼一回事?面前的少年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他僞造假死的證明?
伸出手,示意對方先站起來,榊奏夜帶領對方往出口走去。
“你不該死,但是‘浦山雄’這個名字必須死。”他簡單回答了對方的疑問。
浦山雄:“你是那個組織的人。”
他語氣肯定,從政多年,他很清楚卧底是什麼樣的,而面前的少年絕對不會是他們派去的卧底。
“嗯,那又怎樣?”
榊奏夜無所謂道,他不光是組織的人,還肩負着拯救二次元世界的重任呢。不過這些情報都不能說給眼前的二次元土著。
他淡然的樣子在浦山雄看來,俨然是個身處地獄但仍向往陽光的好少年形象。
還想說些什麼,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将浦山雄丢給他安排好的人,榊奏夜提醒:“你現在是個已死之人了,以後絕對不能用這張臉出現在公衆視野之下。”
浦山雄鄭重點頭。
——
完成交接後,榊奏夜沒有繼續走又臭又黑的下水道,而是走到路邊,沒多久,一輛低調的轎車停在他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兩張凝重的臉。
上車坐下,榊奏夜将“擊殺”了浦山雄的手//槍丢到前排。
“處理幹淨。”
将罪證收好,綠川光點了點頭。
路上,車載廣播不斷播放着因燃氣洩漏導緻部分路段禁止通行,請行人及車輛繞行的通知。
見車内的氣氛越來越沉重,榊奏夜忍不住開口。
“任務已經完成,你們在擔心什麼,晉升失敗,還是被琴酒找麻煩?”
諸伏景光回頭苦笑道:“畢竟我們失手了不是嗎。”
他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讓浦山雄通過地下水道逃離,而街道上會有他們提前安排的假死替身證明浦山雄已死。
隻是沒想到白蘭地一直在暗中跟進這次的任務,最終不但沒能保下浦山雄,甚至他和零都有暴露的風險。
“失手,為什麼會這麼想?”榊奏夜反問,“這次行動很成功,你們也會順利獲得代号,放心。”
将惴惴不安的兩人反應盡收眼底,他心裡默默盤算:多給組織招攬一些像綠川光和安室透這種在關鍵時刻容易掉鍊子的人,對于他找出卧底并拯救的任務也會有幫助。
降谷零偷偷和諸伏景光對視,隐晦地搖了搖頭。
“不過。”
後面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兩人一驚,正擔心是不是他們的小動作被發現時。
“你們兩個,有點奇怪。”榊奏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兩人。
“诶?我們怎麼了嗎?”降谷零适當的展現出好奇和不解。
榊奏夜:“根據你們之前對彼此的态度,這個時候不應該互相推诿扯皮,讓競争對手背鍋嗎?”
他的視線在綠川光和安室透之間來回穿梭,企圖找出破綻。
這一問題實在有些犀利,以至于兩人都沒能第一時間做出應答。
諸伏景光無奈:“這個時候,要是再互相推卸責任,隻會讓結果更糟糕。”
降谷零同樣感歎:“我們身為執行任務的底層人員,對于上級的命令從來都隻有服從。”
“是這樣嗎。”榊奏夜拉長聲線。
總覺得這兩人從見面過後就變得不對勁了。
正要繼續問下去,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梅斯卡爾給他提前約的網球練習賽時間快到了。
敲了敲前排的椅背,榊奏夜:“送我去這個地方。”
他将手機屏幕轉向安室透,示意對方朝地圖上紅點标注的地方行駛。
“今晚八點準時在機場集合,任務情況由綠川向上彙報,接下來自由行動,不過要注意别被人跟蹤了。”
“能說說大概會有哪些人對我們的行蹤感興趣嗎?”
“啊,包括但不限于梅斯卡爾和FBI。”
諸伏景光偷偷通過後視鏡觀察榊奏夜。
他意識到自己仍然低估了白蘭地的實力,在他和零思考行動方案的同時,白蘭地說不定已經把這一整片區域都了解透徹,不然後者也不會在那麼剛好的時機出現在事發街道正下方的下水道。
還有FBI……白蘭地這段時間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引起這群聯邦探員的注意?梅斯卡爾就是那個負責接待他的代号成員嗎?對方是否已經對他們産生了懷疑?
太多太多的疑惑藏在心底,諸伏景光卻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他能做的隻有一如既往地對白蘭地的命令表示無條件服從。
“明白了。”安室透笑着說,“如果那位梅斯卡爾的試探過界的話……”
聽出他話裡隐含的意味,榊奏夜無所謂道:“直接反擊就好,不過他來找你們的幾率應該不大。”
從兩人的反應可以得出,梅斯卡爾的關注一直集中在他的身上,對于綠川光兩人這種連代号都沒能獲得的小喽啰并不感興趣。
說着,目的地到了。
是一家網球俱樂部。
——
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榊奏夜來到一處位置隐蔽的獨立球場。
他的球拍早在之前的公路追擊戰中被打了篩子,于是這次是俱樂部這邊提前按照他的要求準備好了合适的球拍。
球場内早已等了一個人,意識到有人進入後,那人回頭。
墨藍色的頭發随着回頭的動作微微擺動,黑白色調的運動服更顯身形修長。一雙淩厲的貓眼看向榊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