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非刃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多靈根的廢人身上摔跟頭。
他拔出腳底的鋼釘,往旁邊一甩。鋼釘與地面碰撞,發出叮铛聲。
實在是痛,痛到他站不起來。
蘇葉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她的劍落下。
隻差一點,
木非刃往旁邊一滾,隻差一點,就能砍到他了。
沒關系。
再來一次就好。
蘇葉于是再次提劍。
木非刃召出比蘇葉那個強了十倍百倍的水幕,擋在了自己身前。
蘇葉一劍劍地砍下。
木非刃:“……你放棄吧,修為太弱,你打破了這個,我還能……”
“啊!”
木非刃突然尖叫了一聲。
但他的聲音被淹沒了。
淹沒在地面塌陷發出的巨大聲響中。
蘇葉斬下最後一劍,擊破了水盾。
而後,她縱身一躍。
躍進了那個她使用土靈根天賦塌陷出的坑洞裡。
劍直直地朝下刺入。
單純的,不帶任何靈力的,簡單的刺入。
因為僅僅是使這裡塌陷,便耗費了她的全部靈力。
這一劍,刺入了木非刃的肩膀。
坑底的男人大叫一聲,終于大喊出了那一句:“我認輸!”
而台下的林驚竹,也在此刻,歎了口氣,聲調輕微地道:“她是五靈根,我想,不僅是在拜師的那刻,可能從她離家開始,說要去玄陽宗時,便已經開始被質疑了。”
“入門後,她日以繼夜地修煉,應該也隻是為了證明自己吧。”
“她是不想被看輕的。”
“所謂的天賦,決定不了她的一生。”
蘇葉重重地摔在坑底,又吐出一大口鮮血。
可她卻滿意地笑了。
誰說她不行的?
她明明可以的。
她在腦中想。
而她的腦海中,一個未知的存在,輕輕歎了口氣,溫聲回複她道:“嗯,你可以的。”
蘇葉閉上了眼。
再醒來時,她在張楚懷的背上,因為扯到了傷口,疼的龇牙咧嘴。
“輕、輕點……”
張楚懷都快哭成個淚人了:“你、你忍着點,我這就帶你去找醫修……”
他嗚咽着,打着哭嗝道:“你放心,我攢着錢呢,全給你治病……”
蘇葉越聽越不對勁,雖然沒什麼力氣,卻還是白了他一眼:“你才有病。”
張楚懷一點都不跟她計較,淚水簡直像是來了閘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你都不知道你剛才有多慘啊嗚嗚嗚,那個木非刃看你暈過去了,竟然想直接殺了你,幸好他認輸的時候師兄就上去了及時阻止了他,不然、不然,嗝……”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場景,不住地打着哭嗝,怎麼都停不下了。
蘇葉感覺自己的傷口更疼了,她打斷他的難過,“好了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一打嗝我跟着你颠,傷口疼死了。”
張楚懷立馬不敢動了。
蘇葉問他:“我這是暈了多久,這裡怎麼還這麼多人?”
往左看是裴昭,往右看是師兄,往前看是那個不靠譜的季随和他的小師弟,往上看是藍藍的天空。
她怎麼感覺自己還在擂台賽這裡呢。
這次沒等到張楚懷開口,林驚竹先說話了。
“不久,楚懷剛想把你背回去找醫修看一下,你就醒了。”
張楚懷這才意識到好像是自己動作太大把蘇葉疼醒了。
他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林驚竹道:“你傷勢太重,無法參加之後的比賽,所以我已經幫你棄權了。”
蘇葉點點頭。
她不是那種分不清好賴的人,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清楚,不棄權下一場對方動動手指自己估計就死台上了。
師兄做的對!
她環顧下四周,突然冒出個疑問:“山甯姐姐呢?”
“你那場比的太久,她是十号,已經上了一号擂台,打過幾場了。”
蘇葉循着一号擂台的方向看去。
山甯在擂台中央,不知從何處搬來了個椅子,姿态閑适,目光随意地掃過台下衆人。
擂台地面上的痕迹很好地說明了上一場賽事的戰況慘烈,而山甯卻是連衣袖都沒染上塵灰。
語氣輕松得仿佛是在問今天的天氣般,她淡聲開口道:
“下一個是誰?麻煩快一點,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