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去找伊賽。】
那還用猶豫嗎?夏允無腦選擇了D。
【你決定去找伊賽。】
【接下将進入自由活動時間。】
【請注意,每活動1小時,将消耗1格體力,體力消耗殆盡将會強制進入無法移動狀态。】
【您當前體力有3格。】
【您可以通過休息、進食等方式補充體力。】
房間内的時鐘指向11:00.
夏允站起身,然後因為腿軟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她試圖用雙臂撐住沉重的軀體,可激烈的酸麻感從每一根神經末梢湧出,咚的一下,夏允整個人栽回了床上。
“你感到肌肉分外酸脹”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這脆皮的身體!
一番掙紮下遠還是成功的來到了門前,然後她發現門沒有上鎖,門旁的櫃子上,正擺放着一串鑰匙。
看來這次艾瑪記得給她留了門,于是夏允拿着鑰匙離開了房間,來到了隔壁伊賽的房門口,敲了敲門,扯着嘶啞難聽的破喉嚨說道,“你在嗎?!”
可惜門内并沒有人答應。
夏允隻得再提高音量,“是我莉莉!”
可喊着喊着,伊賽還沒回複,夏允便低血糖了,她腿一軟險些跪在了伊賽的門口。
“我靠你個碧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發什麼瘋!”卸了妝素面朝天的巴拉拉一把拉開房門,舉着菜刀憤怒地咆哮。
看來現在不是DAY3中午11:00,而是DAY2晚上11:00。
“我就沒睡啊,我一般要後半夜才睡呢!嗨起來嗨起來!”九二拉開房門,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扭起了屁股,可惜當菜刀架在脖子上時,他瞬間沒了氣勢。
巴拉拉貼得極近,近到兩人之間隻隔了寒光凜冽的刀刃厚度。
刀的這邊倒映着巴拉拉兇光畢露卸了妝的眼睛,刀的那倒映着九二瑟瑟發抖沒有出息地擠在一起的眉毛。
“你有事?”
“我沒事!”
“你們在吵什麼呀?這麼完的不睡了嗎?”諾亞優雅地拉開門,看到了貼在一起的巴拉拉和九二尖叫着說,“啊啊啊啊殺人了!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碰的一聲,房門隔絕了他的尖叫。
“吵死了,死啊!都去死啊!”
咚咚咚喬伊開始用枕頭用力地拍打房門以示不滿。
“從今天起,所有人晚十一點必須待在房間裡!不許在公共區域發出任何聲音!”學生會長溫蒂打開房門,走到走廊嚴肅地說。
“喲喲喲,你個碧池又開始立規矩了哈!”巴拉拉一把将貼在九二臉皮上的菜刀拿起,直直地對準學生會長溫蒂。
“以及,不許私自攜帶任何利器!”學生會長溫蒂一臉嚴肅地再次補充。
“收到!立即執行!”風紀委員安東緊跟着走了出來,可當他看到卸了妝的巴拉拉後大驚失色,“你,你是誰?我們怎麼多了個新同學!”
“你個眼瞎嘴瓢的癞蛤蟆,老娘今天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當彈珠玩!”巴拉拉氣得将菜刀舞出了殘影。
“那個不好意思,我有點困了,大家可以小聲一點嗎?”矮個子兔牙男生卡恩打開房門有些腼腆地小聲說道。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雙馬尾女生艾瑪打着哈欠,睡眼蒙眬地問道。
可她的朦胧的睡眼卻在看到夏允的一瞬,登時瞪大,“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躺下呀!”
“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啊!沒完沒了了是吧!都給我死啊!死——”喬伊氣得一腳踹開房門,用力地拿枕頭扇着九二的房門。
“等等,你為什麼要打我的門。”九二癟嘴委屈地問。
“不就是你從一開始在這瞎逼逼嗎!”
“不啊!我是聽到她的聲音才出來的。”九二指着張牙舞爪的巴拉拉。
“我是被這個碧池吵醒的!”巴拉拉拿尖尖的指甲指向夏允。
“我來找伊賽。”
“神經病吧你個碧池!大晚上找人!”
“莉莉同學病了,她一直在睡覺,可能沒留意時間。”雙馬尾女生立即說道。
“都回房間睡覺吧,别吵了。”溫蒂盯着站在走廊裡的所有人說道。
“不、不能睡,”可夏允卻說,“這麼吵,為什麼伊賽同學不出來?”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夏允的心頭。
咚咚咚!
幾個男生合力撞擊着伊賽房間的門闆。
就連一向優雅自稱的諾亞和時刻準備坐化成仙的F也加入了進來。
隻可惜房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純靠人力根本無法撞開。
最後還是矮個子男生卡恩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個工具箱,對着門鎖一頓捅咕,終于把門撬開了。
“伊賽同學你還好嗎?”風紀委員安東用力地推開房門,一馬當先地走進了房間。
“怎麼樣?人怎麼樣了?”九二緊随其後。
矮小瘦弱的莉莉在這種時候根本無法擠在前面,當夏允踮起腳,捏着鼻子,透過諾亞的肩膀看清房間内的場景時,卻驚愕地發現——
一個人都沒有。
房間是空的。
上了鎖,卻沒有人。
伊賽去哪裡了?
“還好還好!隻要人沒死就行!”九二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為什麼這麼晚,她不在自己的房間。”學生會長溫蒂沉着一張臉,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可能去哪裡找線索了吧,我記得伊塞同學還挺有個性的,基本上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諾亞托着下巴回憶。
“她應該和你關系還不錯吧?你不知道她去哪了嗎?”喬伊将陰沉沉的目光落在夏允身上。
“這小雞崽子要知道,也不會大半夜在門口吵吵了。”巴拉拉雙手環胸,冷哼一聲。
“在大家都睡覺的時間,一個人獨自出門找線索,”F用溫和的聲音說道,“是不是有些可疑了?”
“伊賽同學就是這種喜歡避開人群的性格呀。”諾亞聳肩。
“阿嚏阿嚏——”哪怕自打諾亞出來以後,夏允便捏緊了鼻子,可很快花粉過敏的症狀還是體現出來了。
“你快回到房間裡。”雙馬尾女生艾瑪着急地對着夏允說道。
夏允沒有回答,而是面無表情地看向諾亞。
“好的,我回房間!”被這視線盯得虎軀一震,諾亞立即關上了門。
“等等,像那個長頭發的男的說的一樣,這麼晚還不回到房間,要麼就是這女的是殺人魔,在暗中謀劃着什麼,”巴拉拉突然想到另一種可怕的情況,“要麼就是,這女的不會已經出事了吧?所以現在都無法回到房間!”
“什麼意思?殺人魔不是已經被投票出局了嗎?怎麼可能還活着!”喬伊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你個碧池真的這麼确定殺人魔已經被投出去了嗎?”
“安靜!殺人魔已經死了,”生會長溫蒂原本平穩的聲音不自覺顫抖起來,“伊塞同學一定還活着,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2-3人一組,分頭行動!”
一個小時後,十人重新在中庭彙合。
“北側走廊的溫室花園裡沒有人。”諾亞說,“雖然面積很大,但我和溫蒂同學一起進行了地毯式搜索,都沒看到伊賽同學。”
“西側走廊的醫務室、會議室沒有人。”矮個子男生卡恩說道。
“同西側走廊的遊泳池沒有人。”風紀委員安東彙報。
“水底看了嗎?”學生會長溫蒂問道。
“看了,因為夜間需要消毒,現在遊泳池的水已經被自動排幹了,能夠直接看到池底。”
“同西側走廊的放映廳沒有人。”九二笃定地說,“幕布後面,每一張椅子下面都看了,保證沒有人。”
“這個我可以作證,和九二同學一起确認了。”F溫和地說。
“南側走廊的廚房、餐廳和倉庫也都沒有人。”喬伊說,“我和巴拉拉一起确認的。”
“東側走廊的各個房間我和莉莉同學剛剛确認了,都沒有,感謝大家配合交出鑰匙。”雙馬尾女生艾瑪說道。
“那奇怪了,這麼大個人還能去哪?”巴拉拉煩躁地揉着頭發。
“對了中庭有人看過嗎!花盆還沒翻過呢!會不會藏在這裡!”九二對着中庭的花盆躍躍欲試地撸起了袖子。
“去死吧你!”喬伊一拳制止了九二的智障行為。
可學生會長溫蒂卻說道,“沒有錯,我們還沒有确認中庭。”
順着她的視線,所有人仰頭望去。
那裡的方向是,二樓、以及三樓。
“難不成伊賽同學已經去了2樓和3樓?”雙馬尾女生艾瑪驚訝地說,“我這不是需要電梯卡嗎?我們根本沒找到呀。”
“這電梯能看停留樓層嗎?”
“好像不刷卡都不可以。”
“奇怪,那伊賽同學是怎麼找到電梯卡的?”
“這不科學!本偵探都找不到,怎麼會有人比我更機智!”
“去死吧你!”
“時間已經不早了,既然無法在現有空間找到伊賽同學的話,那我們還是都回到房間休息吧,”學生會長溫蒂的聲音雖然疲憊不堪,但精神狀态卻比之前要飽滿許多,“等到明天伊塞同學出現的時候,我們還需要好好找她确認一下她今晚到底做了什麼。”
“睡了睡了!大家好夢!”
别說做夢,睡是不可能睡的,畢竟她已經睡了那麼久。
夏允躺在床上,無意識地數着牆上的血手印。
伊賽到底去哪了?
不過現在,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回想她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關于殺人魔,我想到了……”
她到底想到了什麼?
是什麼線索引導她找到了電梯卡?
她現在又在哪裡,幹什麼?
不知不覺間,夏允又睡着了。
不僅睡着了,還做了個夢。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夢見了白日中曾出現過的場景。
然後她猛地驚醒。
她坐起身。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夏允覺得身體内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劇烈的翕張。
冷汗涔涔流下,浸入了眼睛,刺得她發疼。
可回想起夢中的場景,她根本來不及平複紊亂的心跳,顫抖着翻身下床,而後打開房門,扶着牆壁,一路向前走去。
這一次,她又忘記鎖門了,不過鎖不鎖門都不重要了。
淩晨兩點,她穿過東側長長的走廊,她穿過空無一人的中庭,她徑直走向南側走廊,路過餐廳,倉庫,最後來到了冷凍庫前。
激烈的心跳如同鼓點一般,密密麻麻地敲在鼓膜上。
咚咚咚!
不需要做過多心理建設,夏允雙手搭在了轉輪鎖上。
生病後的後遺症再次體現出來。
她的胳膊酸痛腫脹,使不上任何力氣。
但這難不倒她,夏允将上半身趴在了轉輪鎖上,下半身懸空,用自身的重量去轉動這笨重的門鎖。
吱嘎吱嘎——
很快門鎖便打開了。
絲絲縷縷的冷氣鑽了出來,透過這厚重的白霧,夏允眼尖地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陰影倒了下來。
咚!
那物體倒在了地上。
待冷氣散卻,夏允發現那是一塊冰塑,凍硬了的屍體程L字型彎曲。
腰部躺在地面,并攏彎曲的雙腿懸在半空。
透過帽兜可以看見,灰褐色的雀斑之上,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夏允看。
四目相對的瞬間,夏允被死死地定在原地。
她仿佛又回到了夢裡的場景。
冷凍庫内,伊賽的嘴一張一合。
可夢境卻始終讓所有場景蒙上一層白紗,夏允看不清口型,更聽不見聲音。
“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夏允扯着破鑼嗓子不停地反問,企圖得到一個答案。
可在這夢境與現實重疊的一瞬,當那層模糊一切的白紗被掀開,夏允終于看清了伊賽的口型。
遲到了許久的聲音終于從遠方遙遙傳來,帶着足以擊破刺破夢境與現實的屏障的力道,穿透了夏允的鼓膜,鑽入了夏允的胸腔,牢牢地攥住了夏允的心髒。
伊賽的嘴一張一合,她說,
“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