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川今天這種場合也是西裝革履架着眼鏡,透過車窗與宋玉遙遙相望,神色看上去有些奇怪。
宋玉揚了揚下巴,對謝遲道:“老二來接我,我坐他車,你去忙吧少爺。等到地方了,發個定位給我,我吃完飯去找你。”
謝遲原本一潭死水的眼在聽到最後一句時起了些許漣漪:“你來找我?”
“嗯。”宋玉點頭,“我吃完飯就走,不想在這邊留宿。返程我來開車,走啦。”
宋玉打開門下車,在車邊幫忙指揮謝遲掉頭,看着人安全轉向離開,才往霍廷川那邊走去。
霍廷川一直站在原地插兜盯着他,宋玉拎着東西挎着包,被他看得有些莫名。
“你那什麼眼神,想嘲諷我直說。”畢竟宋玉之前說不來,現在卻啪啪打臉。
他忽然想到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到了,景哲跟你說的?”
霍廷川沒回,往前邁了幾步,伸手要接宋玉的東西,宋玉不給:“給奶奶的禮物,我自己拿着。”
霍廷川比宋玉高大概半個頭,這點讓宋玉挺惱火。因為霍景哲也比他高,作為大哥,他覺得很沒面子。所以跟霍廷川說話的時候,他從來不去看對方的眼睛,避免仰視。
因此他也沒注意到,霍廷川此刻在一寸寸審視着他,目光尤其落在宋玉沒什麼血色的唇瓣上。
沒有水漬,也沒有腫。
霍廷川确定這兩點,也沒多放心,直截了當道:“你剛才跟他在車裡做什麼。”
宋玉:“什麼做什麼。”
宋玉沒反應過來,又聽霍廷川繼續:“告别吻嗎,他們謝家的‘慣用禮儀’,他是不是這麼跟你說的。”
霍廷川唇角帶着淺淡的嘲弄,事實上,他現在有些怒火中燒。因為在剛才宋玉下車的空當,坐在駕駛位的謝遲轉過身與他對視,點了點頭。
霍廷川覺得這是挑釁,來自謝家的挑釁。把人哄騙去還連吃帶拿,老的小的一起上,最後跑到家門口耀武揚威。
即便目前與謝家存在一些業務上的合作,關系也比從前緩和許多,霍廷川内心裡還是無法抑制對他們的厭惡。
而某個傻子,被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數得很開心。
“什麼告别吻,他隻是在回頭跟我說話。他又不是謝儒。”宋玉拎着東西往霍廷川車邊走,随口應答。
“謝儒怎麼了。”霍廷川敏銳捕捉到宋玉話裡的不對。
“沒怎麼,走不走了,快點。”
宋玉坐上副駕,車子穩步前進。
原本他對來霍家有些抗拒排斥,現在真到地方反倒平靜下來,開始在意起另一件事。
原著兩個攻,謝儒和齊少惟,都是跟謝遲打小就認識,在劇情開始時就有感情基礎。
而第三個攻,年少成名的愛豆頂流江至峤,就算是個天降了。他與謝遲大學分到一個宿舍,表面溫柔和善,内心卻清高惡劣,一開始其實有些看不上謝遲。
直到一次,江至峤出席一個商場的快閃活動,無意中瞧見恰在此路演的謝遲,與幾個街頭舞者發生了摩擦。
他饒有興緻地喝茶看戲,好奇這座冰山在被欺辱後會有什麼反應,卻隻見謝遲背起包一聲不響離開,不由心中暗嘲這姓謝的沒出息。
誰知等活動結束,江至峤為了躲私生粉跑進小巷裡,再次撞見謝遲。
少年握着鋼棍,将那群找他麻煩的混混一個個打趴下,神态是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瘋狂。
江至峤當場心跳飙升。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同類,他與謝遲,都是表面寂靜,心底深處卻住着一頭野獸的肉食者。
宋玉也是在謝遲走前突然想起來,主角受說要去西京北的廣場上路演,會不會就是劇情裡這段?
與謝儒和齊少惟都早早對謝遲動心不同,江至峤是在這個劇情點後才開始纏上謝遲。如果能從中幹預打斷,謝遲就可以少掉一個瘋子的折磨。
宋玉抱緊了懷裡的東西,有些緊張激動。他來這這麼久,還沒真正體驗過用先知眼改變重大劇情,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他決定吃完飯就抓緊過去,如果沒記錯,那段劇情發生在下午傍晚時分,應該來得及。
“爸跟叔叔們在茶室喝茶,奶奶在打麻将,待會都去打個招呼。”
“你聽見了嗎。”
霍廷川的聲音打斷了宋玉的思索,他回神,轉頭看到男人俊逸冷凝的側臉,簡直就是霍正則的年輕翻版。
不愧是一手教出來的繼承人,都被腌入味了。
宋玉有點不爽:“你是大哥我是大哥,不要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沒禮貌。”
霍廷川輕嗤一聲,垂眸掃了宋玉一眼:“等你什麼時候不穿小學生衛衣了,再同我争這些。”
穿着灰色連帽衛衣的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