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辯。”秦頤一饒有興緻點頭。
京城,京兆府。
京兆尹一臉肅穆升堂,待看清所站之人乃是溫陽公主後,差點跌下座椅,實在不解她怎會到此處。
知曉此人最是開罪不得,當下便要過去行禮。
秦頤一隻一次偶然在父皇身邊見過京兆尹,不成想這位大人記性極好,見他的動作,秦頤一暗暗搖頭,不想暴露身份。
京兆尹見此,才擡起的屁股又一下子落在凳子上,心下惴惴,開始審案。
待王習文将來意和冤情表明後,京兆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秦頤一,不知如何是好。
秦頤一微笑,将一個為好友鳴不平的宮女角色扮演到底。
她朝着京兆尹屈膝一禮,吓得京兆尹内心咯噔一聲,心中哀歎:“若是讓陛下知曉,還不知他這烏紗帽能否保住。”
秦頤一不知京兆尹的隐痛,隻脆聲開口道:“大人且稍等片刻,人證馬上就來。”
聞言,王習文一臉狐疑看向她們,心中隐有不安,但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那些銀錢,和那些地方個個人精似的臉,心底又安定幾分。
“大人明察,這幾個女子實在欺人太甚,竟這般誣告于我。隻因家中老母病重,在下實在無法,隻好開口跟鄰居借錢為母治病,卻不想因我手頭不寬裕,她要錢不成,就想着敗壞我的名聲。我一介讀書人,清清白白,如今遭此冤屈,實在是可悲可歎啊——”
秋菊在方才王習文對她動手時,便已心涼。此刻,她隻覺自己可悲。
曾經滿心滿眼的少年郎,幾年不見,竟變得這般面目可憎。
她的一言不發,讓王習文心中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女人而已,先吓唬吓唬她,過後他再說些好話哄哄,還不是一樣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想到那一袋袋白花花的銀子,他的差點維持不住臉上悲憤欲死的表情。
秦頤一聽到那番話,忍不住翻個白眼,他欠錢他還有理了。
堂上的京兆尹也頗覺此話着實有些不要臉面,但礙于秦頤一,他暫未發言。
“大人,門外人證到。”
不多時,有衙役回禀。
京兆尹立即命人将人帶來。
來人是一名女子,生的弱柳扶風,綽約多姿,才進堂中,一雙含情美目便四處搜尋,見王習文在此,她立即上前,不待衆人反應過來,便跪地喊冤。
“大人明察,習文是冤枉的啊。他家中乃是望族,家規甚嚴,怎會随意在街上鬥毆呢?”
她正在樓中期盼王公子今夜的到來,卻有人告知她說王公子因鬥毆被京兆尹帶走了,急得她什麼也顧不上,便找來了這裡,隻希望他的郎君不要出事。
女子的話,聽得衆人雲裡霧裡。
但向來老道的京兆尹想到方才公主對他使的眼色,隻是瞬間他便明白這其中緣由。于是,他便順着女子的話問道:“你是她何人?”
王習文顯然也知曉此刻狀況不妙,正欲阻止女子開口,但顯然來不及了。
隻聽那女子開口道:“奴家是春香樓的姑娘,是,是王公子的知己好友。”
話是這般說,但那羞答答的語氣,任誰都知曉此二人的關系絕非如此。
京兆尹大喝一聲:“大膽王習文,你可知罪?”
“大人,在下冤枉,我與這位姑娘當真隻是知己好友啊。”王習文見此情形,隻好咬死這一點不松口。
秦頤一見狀,緩緩開口,一張單純無辜的臉上,露出毀滅王習文一切希冀的笑。
“王公子别急,我這裡有着春香樓近一年的賬冊,你王公子的名字,單拎出來都得占用小半本冊子,況且,你去的地方,可不知春香樓一處,可要其他妓院的賬本啊?王公子。”
這一聲“王公子”,盡是諷刺。
王習文還想掙紮,秦頤一實在不想再看他那副虛僞的嘴臉,道:“這是春香樓的媽媽送來的,她人還在外面,你可要見見?”
若不是為了讓秦頤甄、秋菊等人見證一下有些男子的醜惡嘴臉,她并不想與這人渣耗費如此多的功夫。
王習文聞言,方才的勢在必得,信誓旦旦此刻隻剩滿臉灰敗。
緊接着,秋菊将王習文如何诓騙自己錢财的事一一道出,隐去了自己為此人偷盜之事,當然,這是秦頤一授意的。
人或許會為年少時的情感做出錯事,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京兆府當場将此人下獄,責令他即刻還錢。
臨走時,看着愣愣不知如何是好的那名春香樓姑娘道:“他并非什麼世家子弟,不過是诓騙你的手段罷了。”
女子看着走遠的幾人,忽然回神,對着王習文一陣拳打腳踢後,将此人是如何裝作世家公子,聲稱家中規矩極重,總是克扣他的銀錢而哄騙自己的錢财之事道出。
她見此人時不時出手闊綽,又談吐不凡,便真信了,想着傍上這棵大樹,日後為她贖身,做個大戶人家的妾室也是好的。
結果不成想,自己也被騙了。
王習文罪上加罪之事秦頤一等人并不知曉,因為她們才出京兆府不久,便遇上了多日不見的男主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