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寝殿内,隻幾盞燭光幽幽發亮,時不時傳來噼啪的聲響,清晰可聞。
秦頤一思索着書中男主在離邱山的所遇之事。
男主卓然在家中行二,上頭有一個不甚出彩卻事事壓他一頭的兄長,父母對男主的期望不高,關心極少,使他處處不得志,也是他為何在知曉路霁安身世後為何對他如此惺惺相惜的由來。
後在離邱山,他慘遭兄長陷害,跌入深坑之中,救了裡面一奄奄一息之人。
可是兩人一傷一殘,根本無法出逃。
結果峰回路轉,遇到了同樣被陷害走失的女主,女主克服萬難,幫助二人脫險。
自此奠定了男女主二人深厚的情誼,即便後來虐身虐心,二人也終是修成正果。也有這離邱山一劫之功。
而那被救起之人,更是一個驚才絕豔的人才,見男主如此壯志難酬,為之出謀劃策,在男主起兵謀反後,又為他數次破解死局。
秦頤一想,若是此人能夠為自己所用,那齊國皇室的局面,是否能夠得到一定的改變。
思及此,她當即下定決心。
秦頤一揚起臉對上路霁安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怎麼,考慮好了?那即日起,我便來教你騎射。”
“我并未應下她的比試。”
“什麼?”路霁安聞言駐足,有些不可思議。
以她的性子,被人當衆挑釁會不前去應戰?
“我說我并未應下她的比試,但我的确有一事需你相助。”
“呵,是準備直接讓我殺了她,還是将人弄殘啊。”他的唇形流暢,唇線清晰,當是極為好看的一張唇,可偏偏吞出的字眼殘忍嗜血、冰冷無情。
秦頤一默。
她給他的形象已經是這般殘暴嗜殺了嗎?
“都不用,我需要你幫我救一個人。”
離邱山,山勢連綿,巍峨壯觀。
因着地勢、風水極佳,齊國皇室的行宮便建在此處,每到春獵、秋獵之時,皇宮内上下不少宮妃、皇子、公主以及衆多宮女太監,加上不少世家之人,皆會到此處,共度七日享樂時光。
正值入夏,天氣漸漸熱起來,秦頤一坐在馬車内,整個人蔫蔫兒的,搖搖晃晃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下。
一行人井然有序地進入行宮,各自安頓。
離邱山行宮離城外稍遠,從城内卯時啟程,至酉時一刻才将将到達。
行了這般久的路,難免人困馬乏,秦頤一尤是。
才來到這邊安頓下來,她便在床上昏沉睡去。直到蕙蘭在她耳邊輕聲喚她,她才悠悠轉醒,雙眼迷蒙,一副困頓模樣,令蕙蘭不忍心将人叫醒。
“殿下,清溪殿那便馬上便要開宴,您先醒醒神,奴婢這就叫人前來為您梳妝。”蕙蘭柔聲細語道。
曆來前往離邱山第一夜,都要舉辦一場宮宴,帝後皆在,與衆人同樂,是以秦頤一不得不出席。
她可有可無應一聲,努力爬起來,一雙眼還時不時耷拉着,一副困極了的模樣。
“就你這模樣,不知是怎的起來習武的。”
忽然,一道有些低沉的男音在殿内響起,秦頤一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一瞬間清醒。
轉頭便見青色的床帳外一道高大的身影立于她的床榻之前。
“你怎的來了?”如今的秦頤一對路霁安随意出入她寝殿早已見怪不怪,反正此人不怕死,麻煩的也不是她。
“你該告訴我,你要我救的人是誰?”路霁安冷聲道,語氣有些不耐煩。
那日在攬月殿,秦頤一并未将那人的名諱告知他。
哦,是哦。
秦頤一原本有些遲鈍的大腦終于活泛起來,但男主遇害乃是三日之後,所以她并不着急。
如此想着,秦頤一懶洋洋道:“你急什麼,又不是不給你彰顯自己的機會,三日後你自會知曉。”
“我想彰顯自己?”路霁安聞言直接氣笑了。
這沒有睡醒的小公主說出些話還真是讓人想直接一手掐死。他從前怎會覺得此人高高在上?
“我這幾日不在離邱山,你若是想那人活命,最好告知我,我可将危險扼殺在源頭。”等什麼三日之後,他路霁安沒那個功夫,也沒那個耐心。
秦頤一聞言,思索一陣,想到被男主救的那人因着腿傷過重,患上腿疾,終是沒能擁有一官半職。
若是路霁安能夠直接将人救下,便更好。
“他叫魏焱,約莫二十歲上下,白衣出身,無父無母。我隻知曉這麼多。”秦頤一爽快道。
路霁安聞言,不鹹不淡地看了秦頤一一眼,不再逗留,一閃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塌上的秦頤一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逗留,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