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冷眼看着幾人狡辯,林、張兩位員外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手腳都忍不住哆嗦。
見恐時機差不多,周大人命人将楊員外帶下去,不多時後院傳來冷人毛骨悚然的叫聲,不時摻雜着楊員外對周大人的怒罵。
漸漸地,那叫聲虛弱下來,而後方才押送楊員外的一名衙役來到堂中,對周大人道:“大人,他招了。”
那人手中是一張滿是鮮血的認罪書,上面的指印明顯。
林、張二人見此,臉色慘白,早就聽聞衙門辦事不擇手段,屈打成招不過是家長便飯,如今瞧見了,屬實令他們心驚膽戰。
“隻是……”那人遲疑着。
“有什麼話,說了便是。”周大人不耐。
“那人如今已經沒氣兒了,臨死前說是受林、張二人的蠱惑才有此糊塗行徑,求大人放過他的妻兒子女。”
周大人了然點頭。
将所有對話收入耳中的林、張兩人眸色震驚,一瞬的不可置信後,便是滿目憤怒。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我招,我全招。”林員外連滾帶爬地上前,口中哭喊着。
被他這麼一嚷,原本還有些僥幸的張員外也心如死灰,瞧這狗官的模樣,定是要咬死是他們所為,這樣才能削減兩位公主甚至是陛下的怒火。
隻有舍棄他們,姓周的才能保住頭上的那頂烏紗。
眼見都到這種時候京城那邊的人還未出現,甚至連王叔那個老東西都沒有殺,絕對是在利用他們。
張員外心如死灰,任由林員外說着,将他們知道的事抖落了幹淨。
其實他們也不知楊員外聯系的是京中的何人,不過隻知道此次謀害皇嗣之事,不過是擁有京城勢力的敲門磚。
如今眼見楊員外承認了謀殺皇嗣一事,他們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知道事都說了出來。
周大人沉着臉,當即宣判幾人三日後斬首。
百姓在知道此事後,紛紛怒火難掩,操起手邊的石頭、棍子便對被押走的兩人一頓亂砸,嘴裡也喋喋不休地罵着。
那扇屏風背後,在人們眼中已經“死”了的楊員外被反綁着堵着嘴,狼狽的坐在地上。
之後被人帶到了官府的地牢。
陰暗潮濕的地牢内,秦頤一一行人處卓然外都在場。
秦頤一看着他嗤笑:“你不會以為京城那邊的人真的會在乎你們的死活吧?被人利用到一家老小都得搭上命,這就是你想要的?”
楊員外惡狠狠看着秦頤一,瞪着瞪着,他的眼中流下了滾燙的熱淚,嗚嗚哭着。
結局已定,他無力改變什麼,最愧對的便是全府上下五十五口人。
秦頤一想上前拿去他嘴裡的東西,卻被路霁安看出意圖,率先一步将楊員外口裡的東西拿出。
才可以說話,楊員外便哀求秦頤一放過他一家老小,“求殿下放過草民的一家老小,我萬死難辭其罪,但我那一家毫不知情,都是無辜的……我知道殿下心善,為了西北的衆多百姓都能夠做到這一步,求殿下開恩,放過我的家人,我願意接受一切刑罰。”
一邊說,他跪在地上将頭磕得砰砰作響,額頭瞬間便流出血迹。
“所以,你就是看中我們心善,便如此肆意妄為,随意殺人是嗎?”秦頤甄反問。
楊員外聞言啞然,隻一個勁兒磕頭,哭聲悲涼。
秦頤一看着他這一番舉動,心中并沒有半分動容,這人的确是天生的商人,知道她們做事一向不會傷及無辜,所以在背後有人相助時,幹脆果決地決定要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搏一搏,在失敗後,又苦苦祈求他們能夠放過族人。
成事了,日後榮耀一生;敗了,這隻死他一人。
“你覺得就算是你死了,你的家人就能夠保全了嗎?楊員外,以你的脾氣秉性,定不會這般天真吧?”秦頤一開口。
楊員外泛紅的眼眸眨了眨,心底歎息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
他何嘗不知自己是與虎謀皮,可被收回那般多的田地,哪怕是以往淩河還富足之時他都痛得滴血,更何況是如今淩河百廢待興正是發财的時候呢?
恰逢背後有貴人相助,隻要膽量夠大,富貴便在險中求。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位公主的命會這般大。
不過就算事情敗露他也不算慌張,活着固然好,可若是不像往日的風光,活得窩囊也沒甚意思。
他知道這群人的确愛戴百姓,所以隻要自己苦苦哀求,族人能夠平安活着那便足夠。
可沒想到,這幾個年紀尚小的人的确不好騙。
楊員外收了收方才激動的情緒,看着秦頤一道:“殿下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