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孩子入朝為官,哪怕日後嫁作他人婦,也還是幫襯娘家,這與從前将女兒嫁到好人家一般無異甚至更為有利。
這還是将女兒作為為家族謀利的人家來說,對于那些本就愛護女兒的人家,更是不用多說。
可對于大多數窮苦人家的女兒來說,這一項舉措根本無用。
隻是,秦頤一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真正做到在封建王朝提倡男女平等,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耳邊傳來秦頤甄的詢問。
秦頤一看着燈火通明的京城街市緩緩搖頭。
今日被母妃趕出宮,勒令她們姐妹必須好好松快松快。
回京的這些日子,瑾貴妃對兩人的飲食起居面面俱到,兩個月下來,總算是将人又養回來幾分。
隻是看着兩人才去了西北吃了那麼多苦,如今回來沒歇幾日便又埋頭苦讀,瑾貴妃十分無奈,當即将人“趕”出宮,讓人好生歇息。
所以,姐妹二人出現在了夜市。
兩人手中各拿一串糖葫蘆,邊走邊新奇看着百姓們臉上地笑容,心中與嘴裡的蜜糖一般甜。
隻是不多時便走到京城著名的青樓——滿春院。
看着來來去去,滿臉猥瑣笑意的男子,以及或真心或勉強留客的男子,秦頤一心中複雜難言。
她知道在古代這是不可避免的,但親眼所見便又是另一番滋味兒。
正當兩人要走時,便見那人來人往的青樓内,幾道人影相繼走出,面色不好。
秦頤一和秦頤甄向前走的腳步一頓,定睛看去便見到那幾人都是老熟人了。
打頭的是她們的四哥秦頤澤,左邊并排而走是冷着臉的路霁安,右邊相差錯了一個身位的人是陳既。
秦頤一看着這有些玄幻的一幕,莫名其妙的笑了一聲。
秦頤甄一言難盡地看着自己的四哥,以及旁邊幾位,冷着臉,一言不發。
或許是她們兩人的視線過于直白,路霁安率先擡眼看了過來,在見到秦頤一的那一刻,沒有絲毫猶豫,擡腳便往秦頤一這邊而來。
“哎哎哎,行慎你這是去……哪裡……”秦頤澤疑問的聲音在見到自己的兩位妹妹的那一刻,慢慢消弭,消失在這人聲鼎沸的滿春院。
秦頤一見路霁安走近,臉上的笑容沒有消減半分。
路霁安隻覺這笑容莫名有些涼意,回頭一看,“滿春院”幾個大字明明晃晃映入眼簾,腦中不自覺想起小公主之前說的什麼負不負心的言論,心下一緊。
“不是,不是這樣。”路霁安急急開口。
秦頤一眼中有着涼意,但心中卻覺得好笑:“不是什麼樣?”
“聽說這滿春院的姑娘最是會讨人歡心,我看諸位心情的确不錯啊!”秦頤一陰陽怪氣道。
她知道這幾人不是京中的纨绔浪子,路霁安她不知他到底為何如此,但秦頤澤和陳既兩人她還是知曉的,皇室雖不如從前,但該有的規矩限制一樣不少,而定遠侯府家規甚嚴,陳既又是朝中臣子,必是不敢如此的。
秦頤一隻不過是覺得這些日子有些單調無趣,想着逗逗他們。
“并非如此,我們是有正事要辦。”秦頤澤道。
他是真怕小妹哪一日在父皇面前說漏了嘴,他又要被數落半日。
“是麼?”秦頤一回的是秦頤澤的話,但眼神卻是看向路霁安。
“千真萬确,若有半分作假,我天打雷劈!”路霁安語氣嚴肅,神情認真。
“行慎你這是作何,好好解釋清楚便好了不是。”秦頤澤有些急,這毒誓是能夠随便發的嗎?
秦頤一挑眉,沒想到路霁安會有這般反應,四哥看不出來,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她是在故意逗他們呀。
沒見到陳既就一臉淡然地看着他們鬧嗎?
“好了好了,一一你快别逗二哥了。”秦頤甄開口圓場。
“你在逗我們?”秦頤澤不可思議極了。
“四哥真笨。”秦頤一大笑。
“你……”秦頤澤作勢要去敲秦頤一的腦袋,卻被路霁安伸手攔住。
“你還敢攔我,路霁安,你和我小妹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就敢來充當護花使者了?”
知道是在大街上,秦頤澤将聲音壓得極低,但在場之人耳裡皆不錯,聽得清清楚楚。
秦頤一好笑,為了這事兒,四哥還跟她鬧了一陣子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