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華宮内,零星幾盞燈亮着,瑾貴妃坐在矮榻上,美麗的容顔上沒有半點表情。
“母妃,你找我什麼事啊?”秦頤一見到瑾貴妃便開口問,語氣裡還是有些低落。
瑾貴妃聽出女兒語氣的不對,收拾起心情問:“不是讓你出去玩兒了嗎,怎麼還越玩兒越疲了呢?”
秦頤一乖順地依偎在瑾貴妃身邊,将今夜經曆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瑾貴妃聽了,長長歎了一口氣,“這世間總是有人不配為人父為人母。”
秦頤一也感歎道:“今日我不止一次慶幸我的母親是您。”
她摟着瑾貴妃的手臂,說着這話的同時将手微微收緊幾分。
瑾貴妃低頭看着身旁的女兒,目露慈愛,心中有些愧疚。
她怎麼就忽然動搖了呢?
“好了,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睡吧。”她拍拍秦頤一的手。
秦頤一擡頭,看着瑾貴妃問:“母妃這麼晚找我難道不是有事?”
“無事,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在女兒有如實質的目光下,她下意識說。
秦頤一此刻十分确定母妃是有事瞞着她了。
“我有什麼事,無論好的壞的,都與您說,您可倒好,總要瞞着我。”
見瑾貴妃不說話,秦頤一又道:“母妃,我已經長大了,待開春後我便二十了,你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都可以給我說說。”
瑾貴妃看着女兒堅定的面容,最終還是開口了。
“侯府那邊的人來說,你、你外祖父怕是得了不治之症。”她帶着哭腔說。
秦頤一驚得站起身,這怎麼回事,書中外祖父明明是壽終正寝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禦醫過去看了嗎?”
瑾貴妃搖頭,“你外祖父瞞着衆人,若不是曾經你外祖母身邊的嬷嬷心細,怕是就要被他瞞過所有人了。”
“可是外祖父為何要瞞着我們呢?”秦頤一疑惑。
瑾貴妃摸着眼淚搖頭,她也不知父親為何明明病了也要瞞着所有人。
“您先别着急,外祖父如此行事定有他的用意,我明日去一趟侯府,看看能不能試探出什麼。”
秦頤一摟着瑾貴妃,扶着她的背,輕柔地安撫着。
“倘若他以病脅迫你,讓你與路霁安成婚,你萬不可答應知曉嗎?”
聞言,秦頤一驚訝,原來外祖父有這樣的打算嗎?
秦頤一想了想,本來她與路霁安的關系她也沒有打算瞞着衆人,借此機會,挑明了也好。
“母妃放心,若是外祖父有此要求,我定不會委屈自己。”
瑾貴妃聞言放下心來,在剛得知父親病重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父親一直求她而她一直未答應的事,那時她差點就想強迫讓自己的女兒與路霁安成婚,了父親的願望,好在後來還是清醒了過來。
“不過母妃,我一件事還未跟您提起。”
瑾貴妃擡眼看向女兒,示意她繼續說。
“我與路霁安……”秦頤一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但瑾貴妃這個過來人一眼便瞧出女兒的不對,聽出她言語中的未盡之意。
她驚訝地看向女兒,有些意想不到,心底又有着隐秘的歡喜。
“不過,我暫時還不想成婚。”
一句話,又将瑾貴妃心中的那點隐秘澆滅。
明白女兒這話的意思後,她擰着眉開口:“既然你二人對彼此有意,為何又不想成婚?莫不是你……”
瑾貴妃的美眸越睜越大,想到野史中記載的那些公主養男寵的事。
“一一啊,路霁安可不是願意給人當男寵的人,你可不要……”
“母妃,你這是想到哪裡去了?”秦頤一氣極。
“那你是?”
“女子科考的事一日未定,我便一日不安心,更何況天下男子大多不靠譜,若是路霁安日後變心,我懶得應付。”秦頤一說。
“懶得應付便不應付,你是公主,他若是敢逾矩,你将人休了便是。”瑾貴妃仰着下巴,有些倨傲。
秦頤一聽着母妃霸氣的話,心想母妃這姿态放在古早小說中果然很反派。
“說的也是,不過還是讓我再考慮考慮吧。”秦頤一說完,又安撫瑾貴妃幾句,說明日自己會去一趟侯府看外祖父後便溜走了。
秦頤一知道,前朝已有許多朝臣見不得她和五姐都二十的老姑娘了,不僅沒有成婚,還屢屢插手朝中之事。
她雖是公主,也想着要改變些什麼,但免不了還是會受到部分條條框框的束縛。
她沒有想過不嫁人,但就算是嫁人,也得是她自己自願,而不是被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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