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頤一聞言頓住腳步,恨恨轉身坐回軟榻上,将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心中的火氣還是沒能消除。
秦頤甄有些狐疑地看向秦頤一,“你好似一遇到有關卓然冒犯我的事就十分容易沖動。”
沖動到恨不得殺了卓然一般。
秦頤一倒茶的手一頓,心中腹诽道:“若是男主沒有野心勃勃想要滅了大齊,誰敢不要命摻和男女主的事。”
秦頤甄一愣,沒想到她心中竟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想到這人說出這話的人是六妹,秦頤甄便見怪不怪了。
不過她還是想要看看秦頤一嘴裡是哪一種說法。
隻聽秦頤一有些清靈地聲音響起:“卓家本就野心勃勃,那卓然能是什麼好東西?”
秦頤甄想逗她,“可常言道‘歹竹出好筍’,萬一卓然是個例外呢?”
秦頤一被秦頤甄這話噎住,起身抱住秦頤甄的手臂撒嬌:“哎呀五姐,我就是不喜歡卓然那人嘛,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秦頤甄笑看着秦頤一,眸色漸深。
所有的改變都是從她能夠聽到六妹的心聲開始的。
在這之前,她對父皇、母後又愛又恨,對時常在自己面前炫耀的秦頤一也是十分厭煩。
直到六妹不顧危險救了她,直到她能夠聽到她的心裡話,直到這麼多年的相互陪伴,她心中曾經時有時無的毀天滅地的感覺才離她而去。
所以,六妹定也是重生之人,一定是老天爺可憐她前世死的凄慘,才給了六妹這一次機緣,并讓六妹知道了他們的從前是活在話本子裡的人,被人操縱了一輩子。
秦頤甄看着此時此刻秦頤一肆無忌憚朝她撒嬌的模樣,不由自主回想到從前的那個夢,那個眼睜睜看着六妹自刎于城樓之上,最後摔下城牆,血肉模糊的夢。
倘若前世是真的,那她們姐妹二人是否就是一生的仇敵,沒有互相打鬧,沒有互相扶持,也沒有今日的溫情。
那前世的她得過得多麼失敗可笑,前世的六妹又得活得多麼可憐可歎。
秦頤甄攬住秦頤一,将人緊緊擁在懷中。
正在刷寶的秦頤一察覺到五姐的不對,立即開口道:“五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忽然想起今日卓然對我說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秦頤甄答。
秦頤一疑惑地看着秦頤甄,秦頤甄便将卓然今日在酒樓說的那些話告訴了秦頤一。
秦頤一聽完心下大驚,男主重生了?男主居然重生了?這個世界果然瘋了,她就是想要一家人都好好活着怎麼就這麼困難呢?
盡管心中已經哀嚎不已,但秦頤一面上還是維持着鎮定。
甚至對秦頤甄道:“我說五姐,這世上哪裡會有這麼玄乎的事,我看呐,那卓然不過是賊心不死,有些後悔答應了要娶王景靜了。”
她煞有其事道:“你看,論身份,王景靜不如你,論長相,王景靜也不如你,論聰慧,王景靜還是不如你。卓然這狗東西肯定後悔了。”
秦頤甄好笑地看着秦頤一,耳邊聽到的卻不知這些。
“怪不得卓然忽然就對五姐這般熱情主動了,原來是一朝重回解放前了啊,果然賊心不死,果然賊心不死!”
“為什麼,為什麼在我忽然要見到曙光的時候,來這麼一下啊,男主重生了,我還能保住我的國嗎?”
秦頤一心中怨天尤人,面上還是一本正經道:“五姐,他就是為了當驸馬而不擇手段,連這種幼童都不會相信的話都敢說,簡直就是個無賴,這些話,萬萬不可相信。”
秦頤甄看着六妹這努力不讓她上當的樣子,對着她說:“我自然覺得這些話不可信,這麼離奇的事怎麼會随便發生呢?”
“對,沒錯,就是這樣。”秦頤一重重點頭。
心裡松了一口氣,還好劇情已經走偏,女主沒有被男主随意影響。
姐妹二人又随意聊了幾句,秦頤一便起身先走了,才轉過身,她臉上的笑意便瞬間不見。
男主重生了,那之後的許多事定會有所改變,本就難走的路,隻會越發艱難。
秦頤甄看着六妹走遠的身影,耳邊的那道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知道六妹的擔憂,也能夠保證六妹的擔憂不會發生。
既然前世過成那般模樣,今生定要換一種活法,六妹所憂之事,她定會與她一同面對,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待秦頤一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秦頤甄回到寝殿,開口道:“來人。”
不一會兒,靜和領着一個男子走入殿中,這是秦頤甄的侍衛首領。
“你派幾個身手不錯的人去時刻關注丞相府二公子的一舉一動,切不可暴露身份。倘若是遇到溫陽公主的人,不必伸張,做自己的事便好。”
六妹在安她的心,她也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