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貴妃臉上的笑容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跟秦頤一如出一轍的臉色陰沉。
母女二人着急忙慌出了宮,正在面見永安帝的宣平侯在聽聞這個消息後一頭霧水。
妹妹好端端的怎麼又去侯府了?難不成是父親又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宣平侯也做不出了,隻好跟永安帝請辭。
永安帝想到貴妃平日不疾不徐的性子,難免有幾分擔心,不僅準了宣平侯的請辭,自己也一道跟着去了侯府。
宣平侯府。
衆人顯然沒想到這個時候貴妃和公主會忽然造訪,宣平侯夫人帶着侯府女眷連忙出門相迎。
瑾貴妃見規規矩矩跪在自己面前的宣平侯夫人,一張還算保養得宜的臉上盡顯恭敬。
她沉着臉,一言不發進了門,秦頤一見衆人面面相觑,大氣不敢出的模樣,開口道:“都起身吧。”
一衆人這才起身,知曉貴妃今日怕是來者不善,一個個低着頭不敢多言,紛紛在心中回想是否自己又犯了什麼事。
尤其是男子,想到之前貴妃也隻這般來了一趟侯府,結果路明、路理便被丢到了軍營。
衆人跟在貴妃身後進了侯府,瑾貴妃坐在上首,手中端着一杯茶,一言不發,在極怒過後,反而冷靜下來。
宣平侯夫人見她怒氣沖沖而來,此刻反而靜默無言,尤其看着她的神色有些頗為奇怪,心下惴惴不安。
“娘娘匆匆而來,侯府有失遠迎,不知娘娘是有何急事,派人說一聲,臣婦進宮見您便是,還勞您跑一趟,實在該死。”
瑾貴妃放下茶碗,看着宣平侯夫人,似笑非笑道:“嫂嫂說的有理。”
宣平侯夫人聞言,心下一跳,額間的冷汗都要流下來,進門後先是一言不發,渾身散發着冷意,現在又說這樣的話,這貴妃娘娘究竟是何種心思?
“臣婦愚鈍,敢問娘娘這是何意啊?”宣平侯夫人揪着手帕,一臉讪讪。
瑾貴妃那雙美眸裡寒意漸漸加重,“你一會兒便知。”
見狀,宣平侯夫人隻好啞聲,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在衆人的疑惑不解中,秦頤一帶着張太醫以及老宣平侯身邊的婢女朝這邊過來。
宣平侯夫人見那婢女手中像是拿着什麼,後背漸漸浮起一股涼意,心中有些悶堵,總覺有事要發生。
腳步聲逼近,在衆人視線中,秦頤一在瑾貴妃身旁落座,示意張太醫将事情說清楚。
張太醫朝着瑾貴妃恭敬行禮,而後便将那婢女手中的盒子打開,将這香料中添加的東西說出。
原來,這香料的确是平常香料,不過其中卻被人加了一味相思子,藥性極佳,藥效猛烈,若是人長時間将這東西吸入體内,便會呼吸困難,夜間加重,時日一長,中毒者便會活活窒息而死。
堂中衆人瞬間嘩然,不過對于貴妃令人在此說這些事還是一頭霧水,這跟他們侯府有何關系?
“娘娘讓人說這些是……”宣平侯夫人壓着心中那無邊無際的恐慌,面上一派鎮定試探道。
“舅母别着急。”秦頤一笑着說。
宣平侯夫人的眼睫急速顫了顫,恭敬低頭。
不一會兒,堂中又出現一個婢女,見堂中坐着這麼多人,開口便喊冤。
“娘娘饒命,夫人饒命,是劉嬷嬷讓奴婢幹的,是劉嬷嬷讓奴婢幹的,與奴婢無關啊!”
衆人被她說的話弄得一頭霧水,誰讓她幹什麼?劉嬷嬷又是誰?
“在貴人面前亂嚷嚷,成何體統?侯府就是這般教你做事的?”宣平侯夫人見這臉生的婢女胡亂叫嚷,口中話語跟自己的事毫不相關,放下心來教訓道。
可這婢女這幾日已被路霁安吓破了膽,哪裡還聽得見宣平侯夫人的聲音,隻知道一個勁兒的磕頭喊着饒命。
“劉嬷嬷是誰,她又讓你做了什麼?”瑾貴妃看了一眼女兒,不知她這是在唱哪出戲,但還是耐心配合着。
“娘娘問你話呢,你裝什麼聾作什麼啞?”旁邊,路霁安二房的一個公子不耐煩,直接踹了上去。
瑾貴妃見狀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便被那像是忽然清醒過來的婢女的話打斷。
“劉嬷嬷是二夫人身邊的人,她、她見二夫人這些年過得苦,便恨上了二公子,不知從何處找了這害人的香料,又給了奴婢不少銀錢讓奴婢來害人。奴婢也是一時見錢眼開,求娘娘饒命,夫人饒命啊!”
這婢女哭喊着,涕泗橫流。
宣平侯夫人聞言,心中暗道這底下人做事疏忽,一群見錢眼開的東西,定是不知哪個小蹄子将那香私底下賣給了那姓劉的老婆子,結果差點将禍事弄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