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霁安得逞的笑意凝在嘴角,看着那道決絕而去的高挑身影慌了神。
那雙明亮的眼中透出的失望和無奈讓他心驚。
顧得不許多,他迅速起身上前一把握住秦頤一的手腕,“别走。”
回想起秦頤一方才說的話,路霁安腦中飛快思索着兩人起争端時的言語,試圖找出導緻兩人這樣的症結。
既然不是因為自己因“毒酒”一事騙他而難受,那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那日自己泡冷水意圖博取她關心的場面在腦中浮現,明明已經派人去知會她了,也聽說她到了府門口,可偏偏她沒有踏進府中半步。
在聯想起之前的她說的要他好好注重自己身子,而他以為隻是她嘴上說說,并未放在心中的話,電光火石之間,路霁安總算是明白了。
“你别走,我明白了,日後不會再犯!”路霁安着急道,語氣帶着少有的急迫。
秦頤一淚盈于睫,兩人因一點小事鬧成這樣,她自己也不好受。
她聞聲回頭,看着路霁安一字一句道:“你當真知道我為何這般生氣?”
路霁安看着小公主濕了的眼眶,有些心疼,點點頭道:“之前不知,現在明白了。”
“那你說說看。”見路霁安這态度,秦頤一在最初的氣憤之後也慢慢冷靜下來。
“我不該不将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讓你擔心。”他觑着秦頤一的表情,斟酌着開口。
聽他這樣說,秦頤一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她是真怕這人始終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都說了這麼多次他還是不放在心上,若是不讓他自己察覺她對這件事的在意,那這樣的症結始終存在,日後這人隻會變本加厲。
見面前的人神色放松下來,路霁安試探着将自己的手緩緩上移,另一隻手放在那纖細的腰上,見身前的人沒有抗拒,兩手微微用力便将人摟在懷中。
鼻尖是熟悉的馨香,路霁安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
這下可算和好了吧!
秦頤一順從地依偎在路霁安寬闊的懷中,感受着久違的舒适。
兩人靜靜呆了一會兒,秦頤一才恍然,路霁安這厮還沒穿衣服。
她從他懷中掙脫,看着路霁安嚴肅道:“把衣裳穿好。”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的路霁安不敢有異議,立即将身上那亂七八糟的東西取下來,随手扯了一件衣裳穿上,繼而又将人摟在懷中。
見他如此,秦頤一也由着他去了,靠在男人懷中,聽着他的心跳,開口道:“路霁安,若是日後你再這般不愛惜自己,我定不會就這般輕拿輕放。”
耳邊響起一聲悶悶的“嗯”。
随後又聽男人道:“我不知道你在意的是這個。”
秦頤一無奈,直起身看着路霁安認真道:“從前的你如何我管不了,但如今的你、還有今後的你都有我,若是你繼續這麼糟蹋自己,真離我而去了,你讓我怎麼辦?”
适當的示弱總是有一定的好處。
果不其然,在兩人互不搭理多日後,她這麼軟硬兼施一番,路霁安的确認真思索良久。
這些話在兩人逐漸熟識之時她便說過,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要想活着,自然得有副好身體。
但那時的他不過一笑置之,小公主高高在上慣了,哪裡能夠體會人家疾苦,不過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這樣的話不過是客套而已,曾經的宣平侯如此,身邊的許多人也是如此,在這樣關懷的背後,還不知是怎樣的算計。
雖然他不覺得秦頤一會算計他,但或許是習慣使然,他的确不将這些話放在心上。
比之從前,現在有了小公主的他已然收斂很多,他也想要陪着她到老。
隻是他有所不知的是,小公主竟然對他在乎到這樣的地步。
心中忽然湧過一股股暖流,路霁安收緊手,将人摟得更緊,應聲道:“我知道了,日後絕不會這樣。”
想了想,又道:“以後隻要是你說過的話,我定牢牢記在心上。”
他從來不知,前半生從未得到過多少關懷的自己,如今隻是因為一點小病小痛便被人如此惦記。
男人勾起唇角,眼中的光彩耀眼奪目。
***
和好後的兩人又恢複了從前的模樣,公主府頭頂壓抑的天色總算是變得晴朗起來。
這日,秦頤一和秦頤甄難得閑下來,兩人聚在公主府的花園品茶。
“說起這事啊,還不得不提到陳既。”秦頤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