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兔八哥為難地合上字典一般的設定本,“我好像确實出演過哥譚的漫畫,哎呀,我還以為你要先去找企鵝人揍一頓呢。”
“已經揍過了。”蝙蝠俠說,扯開披風,抓出一個鼻青臉腫的企鵝人向兔八哥展示,“沒得到什麼好的線索,說明他沒有出現在新刊的封面上。”
兔八哥嫌棄地伸出一根手指,把企鵝人的頭推回去,“現在我們排除企鵝人,來查一查反派的值班表。”
兔子彎腰,在桌下搬出一大摞布滿灰塵的表格,他用力吹了一口氣,把黑色的蝙蝠俠吹成灰色。
兔八哥撣撣耳朵上的灰,如同矯健的泳者在資料的海洋裡遨遊。蝙蝠俠隻能看見資料堆裡不時冒出一隻兔耳朵,一條兔腿。
“啊,我找到了!”一隻驕傲的手高高沖出資料小山,抓着一張紙。
接着兔頭從紙堆裡冒出來,推了推鼻梁上金絲眼鏡。
“喪鐘的排期在夜翼那裡,你和夜翼有聯動嗎?”
“夜翼今早剛走,回布魯德海文。”變回黑色的蝙蝠俠平靜地說。
兔八哥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可憐的鳥兒,為他祈禱。”
“稻草人,唔,稻草人,要在動畫電影裡出場。”兔八哥的眉毛扭來扭去,“也許我們這兒也能算半個動畫電影片場。”
蝙蝠俠指了指頭頂,讓兔八哥仰頭看上面的字幕,寫的并不是《蝙蝠俠:稻草人戰記》。
兔八哥的耳朵耷拉下來一隻,不信邪地再往下數,“企鵝人呢,我看他的設定裡和紅頭罩有過往恩怨的線索,涉及了紅頭罩的親生父親……”
“什麼?!”蝙蝠俠一把奪過資料,用力瞪着資料上的一行字。
他伸手把那行字拽下來,塞到文件的最底下,“下次再說,今天不演!”
“你可真任性啊。”兔八哥挑剔地望着他,貼心的手指替蝙蝠俠把聽到自己名字冒頭的企鵝人戳回披風的神秘空間裡。
蝙蝠俠接過豬小弟倒出的最後一點胡蘿蔔汁,一口氣喝幹。他拉開披風,展示自己簡潔的線條與富有活力的畫風。
“我是一個生活在卡通世界裡的蝙蝠俠,我的串場嘉賓是能彈鋼琴的貓,夢遊處于無敵狀态的老鼠,月球上回來的兔子,我理應為自己挑一個Q版畫風的對手。”
兔八哥的耳朵彎成一對螺旋槳,螺旋槳發動,帶他筆直地向下鑽,攪碎的紙屑四處紛飛,又把蝙蝠俠變成白色。
“合理的訴求,我親愛的朋友,但哥譚的超級反派畫風都很浮誇……”
沒一會兒,兔耳螺旋槳又拎着他浮上資料海。
“不錯,不錯!我翻到了反派的特邀名單!”
兔頭和蝙蝠頭對碰,期待地看向資料上的名字。
小醜,Joker。
蝙蝠俠的披風和兔八哥的兔耳一起呈波浪形抖動,他們雙雙吸了口冷氣。
兔八哥用力掰住“J”下方的小彎勾,試圖把“J”掰成“I”。小勾垂死掙紮,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形成一個歪歪扭扭的直線。
兔八哥眼裡的驚喜剛剛迸發,“I”又吧唧一下彎回去,一如蝙蝠俠下垂的嘴角。
蝙蝠俠陰郁地說:“我讨厭他。”
“一般兒童動畫裡不會出現這種恐怖畫風反派,我真誠地建議他去夏威夷把自己曬黑了再回來參演。”
兔八哥啧啧兩聲,翻過資料的反面。
他的煩惱指數遠不如蝙蝠俠,畢竟蝙蝠俠是刊物主角,而他隻是一個隻在第一話前五格裡短暫出場的情報商人……
兔八哥僵住了,他的耳朵一節一節、嘎吱嘎吱地壓下來,緊緊貼在兔頭皮上。
反面是刊物第一話的封面。
雨夜漆黑,蝙蝠俠用最堅毅的姿勢踩住滴水獸的腦袋,披風逆風,裹住他的身體飄揚。
披風的剪影裡是本刊的重要出場配角和出場場景。
阿卡姆瘋人院,小醜,小醜女。
和兔八哥。
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有一隻兔子!
“老天!”兔八哥抱住崩潰的頭,向編輯驚呼,“你怎麼能犧牲一隻可愛又無辜的兔子!”
他在酒館裡轉圈亂跑、大喊大叫、抱頭痛哭、以頭搶地。
蝙蝠俠鎮定地吃掉兔八哥點的胡蘿蔔。
“隻剩一個辦法。”
他向兔八哥伸手,“我們聯手吧!”
一隻兔爪死死握住蝙蝠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