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邊逐漸逼近的胖子已經發現了端倪,他的标槍在罐子上捅來捅去,那身闆那動作,活似瓜田裡紮猹的閏土,惹得吳邪直發笑。
“他媽的,隻有一個空的木頭箱子,害我瞎緊張。”
罵罵咧咧的胖子還不忘他的青花大罐,轉手就去拎那罐口。
一旁的吳邪反而發現了什麼:“胖子你這眼神不行啊,别管那罐頭了,看看這個!這可不是箱子,這是一種棺材。”
秦霄推着阿甯從旁邊繞過去,确保阿甯的後背和手裡的槍一直保持在她的視線裡。
幾個人湊成一團,看着那隻小小的棺材。那是一具隻有小提琴盒子大小的雙鳳雕嬰兒棺,紅木的底子泛着溫潤的油光,描金的棺材蓋已經被打開放在一邊了,裡面的白色棺底還保存得很好,但本該存放在裡面的屍體卻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個嬰兒棺?”秦霄悶聲憋氣,依舊不肯放下捏着鼻子的手。
靠近棺椁之後,那種酸腐的味道越發濃烈了,再想想這居然是屍油的味道,秦霄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己這過于敏銳的鼻子:“上面畫的這是什麼玩意兒,怎麼七歪八扭的像個觸手?”
“那是鳳紋。”考古專家吳邪此刻上線了:“古時候的鳳鳥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這小粽子怕不是個公主。”
“那咱們可有點虧。”胖子可惜地歎了口氣:“看這棺材的規格,就知道這小孩子身上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可惜不知道屍體到哪裡去了,不然壓幾下,說不定還能壓出幾顆珠子來。”
秦霄忍不住側目,然而滿臉坦然的胖子還是那副彌勒佛似的扮相,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驚人的話。一旁的阿甯也是滿臉無所謂,吳邪更是點頭附和道:
“這倒是。像這種棺材,埋的都是夭折或者陪葬的孩子,棺材裡的東西總是很多,而且大多數都帶在身上。特别是陪葬童子的肚子裡,經常有防腐珠,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自覺還是個守法市民的秦霄貨真價實的被沉默了。
原地提起一口氣,秦霄果斷道:“我反正不要,這種東西髒死了。”
眼看着張秃若有所思的眼神慢慢收回,轉頭回來的秦霄暗暗提醒自己,不管是鐵三角還是阿甯,他們畢竟都是下地的土夫子,人命啊屍首啊之類的東西,恐怕還牽不動他們的心腸。
那自稱住在古墓裡的自己也不能表現的太不合群。
然而現在也沒有人關心她,這臨時拼湊的隊伍現在已經散成一盤沙了。胖子還在不甘心的摸索那棺椁,試圖敲點珠玉之類的東西。吳邪更是直接趴在地上,仔細觀察棺材上那個讓他很有些在意的小小黑洞,一時間也沒打算擡頭。
阿甯左看右看,嘗試着想把人聚到一起:“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倒冥器出去,還是快點到主墓室去,别浪費時間,速戰速決。”
雇主發話,胖子也沒辦法。
于是幾人回去豎井邊上,先把潛水器械先整理好。然而胖子剛背起背包,突然就給吳邪遞了個眼神。
準确接受到這個視線的吳邪歎了口氣,心說這胖子實在是要錢不要命,又悲歎自己怎麼這時候和這胖子默契非凡,于是幹脆罵道:“你他媽的有話就說行不,什麼事?”
胖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你們說,那小粽子,會不會爬到邊上的大瓷罐裡了?”
吳邪暗自呸了一聲,想着這胖子真是跟那罐子杠上了,想要打斷這家夥的妄想:“行了啊你,我知道這種大罐不好找,拿出去起碼能值這個數,但你也考慮一下之後啊?我們總不能背着這玩意兒倒鬥。”
有點臉紅的胖子還在狡辯:“不是,我剛才聽到那罐子方向發出的聲音,好像是從罐子裡面發出來的。我想粽子又不是老鼠,怎麼可能自己往罐子裡鑽,以為聽錯了,現在隻是随便提提,我可沒别的意思啊。”
就在這個時候,非常應景的,那隻大瓷罐突然咯哒一聲翻倒在地上。
這下幾個人全部都不說話了,緊張地看着那罐子,那罐子先是在原地轉了幾個圈,随後竟然“咕噜咕噜”地滾了過來。
秦霄按下了阿甯已經擡起的手:“别動。”
離罐子最近的吳邪臉色僵硬,表情凝重:“好家夥,真是粽子,怎麼搞?要不要先幹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