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景行看着楚靈冷冷一笑，旋即驟然将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春英道，“你是怎麼伺候本王的？”

景行一開口，春英立時被吓得閉緊了嘴，便是連方才的啜泣聲此刻也隻敢咬在喉中，不敢再出半點聲音。

雖然依照規矩，王爺問話，必然是要正面迎人的，但是此刻，春英竟然連擡頭的勇氣也沒有，此刻隻能面向景行跪在原處，死死的垂着頭，似乎是連一絲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眼見春英此刻已經緊張得渾身顫抖，楚靈亦不欲為了此事糾纏太久。

今日，她原本是歡天喜地的帶着自己親手煮的湯羹來的，卻不料就碰上了這麼一出，說到底，無論對春英有再多的同情也好，厭惡也罷，說到底楚靈對景行總是失望的。

此時此刻，她也的确不想為這樣的事多費精神，若是在以前，看到這樣的事，她一定是早就轉身而去了，哪裡還能有如今這樣的心情去聽這種事。

然而，如今她卻是不得不聽，她如今的身份是九王妃，是當朝九皇叔的正妻，主持王府中饋家事，眼下在她自己的院子裡出了這樣的事，于情于理，楚靈都無法袖手旁觀。

此刻，楚靈眼見景行竟有追究之意，不想再為了這種事糾纏太久，正想要開口，卻被景行橫過來的一記眼風阻住了。

景行做事自有其道理，楚靈雖不明白，卻也還是住了口。隻是她心中亦有疑惑不解，景行莫不是這些日的病得瘋了，竟然讓自己的通房丫鬟當衆說這樣的話？

怎麼伺候的......不知為何，楚靈心中自然而然想到了一些香豔的畫面，那個看上去十分古樸正經的松雪齋，不知每每在深夜，又是何等意亂情迷的場面？

想到這裡，楚靈怨責的目光放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定在景行的身上，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是想要在管家和吓人的面前給自己難堪？

還是想要警告她，自己目前和他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不要妄想來插手管他的閑事？

所以，因為種種的理由，才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折辱自己？

景行行事作風一向隻憑自己的心意而為，就算是楚靈也不能完全猜透其心中所想的真實意圖，但是眼下，在景行這樣略帶戲谑的眼神之下，楚靈自然是驚怒交加，看向景行的目光也越發不善。

景行卻像是沒有察覺道楚靈的眼神一般，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人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你是怎麼伺候本王的？”

在景行刻意釋放的氣勢之下，就連楚靈也感受道一股若有似無的壓力纏繞而來，更何況是跪在地上的春英，此刻早已經被吓得大氣不敢出，仿佛不覺疼痛一般的拼命磕頭。

似是無意一般輕輕撣了撣衣袖，景行對光看着自己修長的右手，輕歎了一聲，“看起來本王最近是不濟事了，如今府中的女使回話也不會了？”

後面半句話，是對着管家說的。

管家原本恭立的身子頓了頓，看了一樣死死咬着唇的春英，不帶分毫感情道，“春英姑娘，王爺問話不答，便是藐視主子，依照規矩，當杖責二十。”

此話一出，春英立刻被吓得嗚嗚哭出來，然而面對景行這樣的問話，她似乎有難言之隐，即便是面對此等境況，嘴巴張了又閉，始終沒有冒出一句話來。

楚靈心中原本就煩悶，見得此等情景，心中更是不快，她更怕自己在待下去，就會控制不住的去質問景行：為什麼要這樣輕薄她，若是他這樣放不下房中那些莺莺燕燕，又何必來招惹自己？

然而，腦中殘存的理智還是告訴她：當初是她自己親口所言，要與景行做有名無實的夫妻，莫說如今他們二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她作為王府的當家主母，也不能真的去質問什麼。

他是天潢貴胄，天生就該是妻妾成群的。更何況，早在她嫁進王府之前，便知道了九皇叔天生風流多情，對于這一個早就知道了事實，她也在很早就告訴自己，世間情愛之事，萬萬動不得真情，否則，若有一日被負，便是傷情傷心，自找苦吃。

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所有的事，楚靈便理所應當的認為自己會按照原本那樣的設想一步一步走下去。

然而，她卻忽略了，人性複雜情之一字不知所起，無人例外。

就像是如今，即便她的心中再清醒，卻也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因愛，才會生怨，才會生恨，才會生.......貪。

也因為貪戀而不得，才會生了那樣的責怪亦或者是怨恨。楚靈的心狠狠往下一沉，世間之事總是陰差陽錯，她終究亦是逃不過的......

強行壓制住心中的不悅，楚靈豁然站起身，盡量保持着平和的語調一字一句道，“既然王爺心中已經有了思量，王爺全權做主就好，妾身也不便過問，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