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評論,和她想法一緻的粉絲很多,罵得夠解氣。
翻着翻着又看到有人說,歌歌這次好像病了好久,昨晚還在嘴硬。
程書儀毫無包袱地在下面敲字回應:怎麼嘴硬了?求補課。
别問,就是想看。
沒過一會兒她就收到提示,粉絲給她發了一個視頻鍊接,是祁歌晚上收工回酒店,順手收了下粉絲的信。
有粉絲問:歌歌病好了嗎?
祁歌愣了一下,斬釘截鐵目光堅定地對着攝像頭回答:“我沒病。”
程書儀不由失笑。
這病難道真能被他這大義凜然的姿态吓跑嗎?
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幅逞強的樣子。
她又想起祁歌昨天說,想見見自己。
這話如果是從前的祁歌說出來的,八成是在昧着良心撒嬌,可以随便怼兩句回去。
但這次聽到,她卻有些聽而生畏。
這樣梳理一番,程書儀突然有些不服輸起來,怕什麼,那家夥還能、還能吃了我嗎?
來回橫跳一上午,到底是沒有主動給祁歌發去自己時間安排的消息。
那就……再放放吧。程書儀決定還是專心投入工作,畢竟這事兒她比較擅長。
再收到祁歌的消息是晚上,祁歌語氣挺客氣地詢問她第二天有沒有空閑時間,這邊的戲份結束了,隔天就要轉場。
“想把衣服還給你,還得謝謝你。”祁歌這樣說。
程書儀條件反射地在輸入框裡打:“不用還了……”
打了一半又覺得這會不會被理解成拒絕見面的意思。
于是又一個個删掉改成:“其實沒關系的,那明天下班後?”
“好,我提前去你公司樓下等你。”祁歌回道。
程書儀把手機息了屏,忽然覺得祁歌和之前真的不一樣了。
如果是之前的祁歌,可能會可憐巴巴地站在哪裡獨自等她,打通電話以後大聲讓她往外看,等她來到面前再笑嘻嘻地撒個嬌,說沒什麼,就想等你一會兒。
現在的祁歌雖然看上去仍是可憐巴巴的樣子(甚至更可憐了!),卻似乎總在猶疑和後退。
好像是在……怕什麼?
難道自己這幾年變得有威嚴了,讓人害怕了?
程書儀腦補了一下自己扮成霸道總裁對祁歌強取豪奪的樣子,一秒破功。
完了,這腦子一天到晚是一點都不聽使喚。
結果第二天程書儀的臨時會議稍稍延遲了點,她給祁歌發了消息說在咖啡廳等她一會兒,稍晚一點。
“沒問題。”祁歌回道。
一見面祁歌就先把那件大衣遞了過來:“我給你洗好了。”
“其實你留着穿就行,”程書儀沒接,“你穿着很好看。”
她說這句話純屬實事求是,但祁歌的臉頰立刻就染了紅。
“還是還你吧,我這馬上進山了,每天邋裡邋遢的,”祁歌笑着替她放在車裡,“去哪兒坐會兒?”
程書儀挑眉:“去喝兩杯?你身體怎麼樣,還行嗎?”
“行,怎麼不行,”祁歌斜乜了她一眼,卻放軟了語氣,“我喝蘇打水。”
“你那消炎藥還沒停啊,”程書儀看了看他的臉色,“複查了沒有?”
“看過了,醫生說快好了,再補幾天藥鞏固一下。”
祁歌說完,稍稍湊近望着她笑了笑:“謝謝程總關心。”
程書儀被迫往旁邊歪一大步,感覺自己耳朵也有點熱了。
兩人找了個清吧坐定,要了雞尾酒和蘇打水。
“這算是……再說一次再見嗎?”程書儀把玩着桌上的燭台。
祁歌卻沒答言。
他好像不小心聽着音樂發起呆來,雙眼望着程書儀,仿佛要用目光描摹她的輪廓。
程書儀隻擡眼對視了一瞬,又趕快放低了目光。
什麼情況,現在到底誰怕誰啊?
祁歌回過神來歎了口氣:“書儀,這些年我常常想起你。”
這話程書儀是信的,祁歌就是這樣一個敏感又多思的人,什麼事都愛往心裡去。
她自己就不一樣了,這幾年忙着搞事業,想起祁歌的次數屈指可數。
“其實……我們這樣也……”程書儀掙紮着說了半句話,卻被祁歌阻止了。
“程書儀,你再想想,可以嗎?”他鄭重其事,卻又有些哀婉地說。
“我一點都不急,隻想拜托你,花點時間再想想。”
他這話說得十分委婉,程書儀卻神奇地聽懂了。
聽懂了之後,再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忽然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祁歌擡手看了下表,拿起面前的杯子将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抱歉,”他說,“我得去趕飛機,下次回來,一定和你補上這場酒,好不好?”
程書儀愣了愣。
她這才發覺,自己從始至終都沒問過祁歌的行程安排。
而祁歌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安靜地等着,現在還在對她道歉。
她看着那雙漂亮的、映着盈盈火光與閃爍燈光的眸子,隻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