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快要暗下來時,今天的戲終于拍了第一條。
這段戲其實比較簡單,但夜景拍攝涉及的配合比較多,看上去怎麼也得拍到深夜。
祁歌早早就勸程書儀和阿遠跟着下撤的工作人員下山去。
程書儀想着這畢竟算是個野山,自己和阿遠一起下去相對安全些,也省得祁歌挂心,就答應了。
事實證明阿遠是真的怕蟲子,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全身應激地一縮,或者毫無預兆地大叫出聲。
一來二去幾次,程書儀已經對她完全免疫了,不管阿遠做出什麼反應都可以冷靜以對。
所以車子快要開到招待所門口時,阿遠忽然的全身緊張她也沒當回事。
結果一下車就看到一位幹練的女性抱臂站在大門口。
阿遠頓時像耗子見到貓一樣開始阿巴阿巴。
想必……這位是阿遠的老闆之類的。
程書儀跟阿遠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先上去。
阿遠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由不得程書儀詫異,阿遠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心虛。
其實高姐前兩天給祁歌和她打過不少電話。
公司那邊對祁歌這部戲還算看好,覺得有望趁機把祁歌的資源和片酬都提一提,便做了一些宣傳方案。
比如在花絮鏡頭下和女主欣欣多點互動,炒炒CP。現在多積攢點素材,等電視劇上線後慢慢放出一些,看看效果。
CP賣得好,說不定真能平步青雲。
其實這個提議不算過分,也沒有把話說死,隻是想留下點宣發的可能性。
奈何祁歌充耳不聞,反正就是一個知道了沒時間不配合。
高姐氣得不行,來來回回說了很多次。奈何正好祁歌這段時間身體不太舒服,戲又确實排得緊,休息都休息不過來,電話也不好好接了,害得阿遠慘而成為電話轟炸的第一受害人。
那可不跟耗子見到貓一樣,心理陰影比地球面積還大。
阿遠偷眼看了下高姐和程書儀,感覺這倆人應該是互相完全不認識。
那應該……還是有幾率能混過去吧?
沒想到高姐卻在這時候開口了:“您好,請問貴姓?”
要完。
程書儀都快走進大門了突然被人搭話,愣了下才如實答道:“免貴,我姓程,是……祁歌的朋友。”
高姐笑了笑:“你好,我姓高,是祁歌的經紀人,有空聊聊嗎?”
經紀人……嗎?
程書儀不由打量了對方一眼,感覺對方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看上去又很強勢,和祁歌的氣場真是太互補了。
“可以啊,”程書儀說,“去哪裡?”
“我房間?”高姐提議道。
程書儀點頭:“好,那我要先回去換一下衣服和鞋,剛才山上弄的都是泥,我怕把你房間弄髒。”
“那不用麻煩了,我們去你房間吧。”高姐說。
“那當然好。”程書儀和她并肩走向電梯,不忘回頭招呼阿遠:“阿遠你來嗎?”
“她也來。”高姐代為答道。
阿遠一聲沒吭,默默從邊緣滑入電梯角落。
程書儀皺了皺眉,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憂慮起這個公司的工作氛圍了。
進了房間之後,阿遠連一壺茶都沒泡好,高姐已經開門見山發起了攻勢:“程女士,我想你需要知道,祁歌是不會公開戀情的。”
“啊?”程書儀的疑問伴随着阿遠那邊壺蓋弄掉的聲音一起響起。
阿遠獲得一個白眼,程書儀則獲得了不太耐煩的解釋:“他是個公衆人物,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行。不管他自己怎麼想,公司不會允許他公布自己的感情狀況。”
“啊,”程書儀表示理解,“那他自己怎麼想啊?”
這下換高姐陷入不解。
阿遠及時地來到桌邊給兩人都倒了茶。
茶葉是她從招待所小抽屜裡拿的,估計不是什麼好茶,但她估計兩個人都不會喝,就随便泡了點。
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同時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之後又同時皺起眉。
“這什麼茶?”高姐嫌棄地問。
“太難喝了。”程書儀補刀說。
阿遠再一次陷入了阿巴阿巴阿巴。
“其實我覺得您可能多慮了,”程書儀放下茶杯說,“我不是祁歌的女朋友,真的隻是朋友,過來探班看看他。”
“祁歌不會讓普通朋友過來探班。”高姐指出。
“我自己來的,沒經過他的允許。”程書儀再次真誠解釋。
……場面再次陷入沉默。
“如果你不是他女朋友,”高姐十分不詳地将目光轉向阿遠,“他為什麼死也不肯拍點花絮?”
阿遠被問得呆住了幾秒:“要不我重新泡點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