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清說他這份卷子可是花了三個半小時的，齊老師口中之前的卷子應該是考試卷子吧，那最多也就花了一個半小時。

三個半小時做的比不上一個半小時的，許如清的英語不會真的全靠運氣吧。

看來許如清果然很需要這方面的輔導，自己這一招簡直是妙啊。

程墨塵回教室的路上一直拿着試卷看。沒看路的他，在下樓梯的轉角處，正好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女生。

對方抱着的一摞報紙頃刻間飄散風中，嘩啦啦沿着走廊鋪開。

“不好意思啊……”程墨塵的聲音漸漸變小，原本輕盈的心跳也增添了幾分重量。

“沒事沒事。”女生先是看了他一眼，接着蹲下來一張張撿起報紙。

程墨塵也跟着蹲下，放下手中的白色試卷，撿起帶些灰的報紙，幫着重新壘起來。

兩人很快将報紙全部壘起。

“謝謝啊。”女生淺淺笑了下，又重新彎下身子，“你的試卷……”

程墨塵這才想起他剛剛下意識把許如清的試卷放地上，忘了撿起來。他有些尴尬地撓撓頭，扯出一個笑：“啊，謝謝。”

伸手接過試卷，他又微微蹙起眉，有些為難地撅了下嘴。

試卷……髒了。

女生見他表情不是很自然，出于禮貌地問：“你還好嗎？”

“沒事，你去送報紙吧。”程墨塵搖頭，側身為對方讓道。

“行。”女生用腿墊了下手中的報紙，“诶，你也是齊老師帶的班吧？”

程墨塵挑眉道：“對，你也是啊？”

“……”

“許哥，你看什麼呢？”林川順着他許哥的視角看去，樓道中間除了那面大鏡子，就隻有對着鏡子理發型的兩個男生了。

這也不是啥不同尋常的罕見景色啊。這個年齡段的男生都愛擺弄擺弄他們的發型，生怕稍不注意就走形了。對他們來說，“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這句話絲毫也不誇張。

林川又看了看，實在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對，那不是他程哥嗎？

鏡子裡，程墨塵和（2）班那個英語課代表有說有笑的。

“奇怪，這兩人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林川嘟囔着嘴轉過頭，跟在許如清身後回了教室。

程墨塵進教室時下意識将試卷藏到身後。試卷被他不小心踩出個腳印，這讓他想到那個雨天裡濺了許如清的那一身污漬。

要不這試卷就不還給許如清，找個理由敷衍過去好了。程墨塵并不想讓許如清認為他是那種拿了别人東西卻不負責的人。

他長歎了口氣，試卷的問題到現在也沒有理出來，看來今晚也不能去小陽台找許如清了。

程墨塵回到位置，一屁股坐下，側身說：“許如清，今晚可能不太行了。”

“是嗎？”許如清隻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停留在他的桌面上。

“嗯。我……我今晚有些事。”程墨塵錯開視線，低垂着眼。

不論是他到現在都沒總結出試卷的問題，還是他把許如清的試卷弄髒了，這兩件事的任何一件，程墨塵都不想讓許如清知道。

“好。”許如清低垂着眼，淡淡地應了聲。

“行，那就這樣。”程墨塵摸了下鼻尖，又道，“對了，你的試卷先放我這吧，你要用的話看我的。”說着他把自己的試卷拿給了許如清。

“嗯。”許如清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下，聲音依舊平靜。

“嗯～”程墨塵稍加潤色，學着哼了聲。

他朝許如清勾勾手說：“許如清，看着我。”說完他的面部肌肉抖了下，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許如清目光深沉地看向程墨塵，柔情的目光緩緩被不解的情緒包裹。等到程墨塵面色重新平靜下來，他才開口道：“要不就到這吧。”

“啊？”程墨塵愣了愣，似是不解。

許如清換了種更直白的說辭：“輔導到此結束吧。”聲音輕輕的，寡淡到不帶有什麼欲望。

“啊？發生什麼了嗎？”程墨塵抿抿唇問。

難倒許如清發現他把試卷弄髒了?不合理啊，許如清又不在現場。

又或者……許如清覺得自己的英語水平不行，不足以輔導他？這個猜想貌似還有些可取之處。許如清沒見識過他的成績，産生這種想法程墨塵倒也能理解。

但是，話又說回來，許如清選擇逃避，程墨塵看不起他。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許如清面色如常，沒有絲毫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