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許如清身邊,程墨塵一秒鐘切換回幽怨臉。他剛剛還是給許如清好臉色了,此刻想起許如清對他的區别對待,程墨塵便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啊!自己處心積慮地對許如清好,結果對方轉身施他人以笑容。許如清最好别來招惹,否則自己肯定會狠狠發洩一番。
天陰沉下來,大地比來時還要黯淡幾分。
圍牆上的花貓縱身一躍跳至地面,抖抖身子,前爪向前,渾身一震,伸了個懶腰,晃晃腦袋,張大嘴打了個哈欠。
程墨塵跟着輕歎了聲,一腳踹向巷子邊的石子,石子轱辘轱辘帶起些許灰塵向小巷深處滾去,引得花貓循聲而來,追了出去。
靠!這麼安靜。程墨塵有種幻視他和許如清第一次走這條小巷的感覺,他認為自己那時候太慫。
啧,看不起自己。
程墨塵想不明白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倒不如幹脆點。
“許如清,你也讨厭我嗎?”程墨塵一記直球打向許如清。他想過了,但凡許如清敢說一聲“嗯”,那他就直接在這條小巷子和對方打一架,從此恩怨兩清。
至于之後會發生什麼,去他丫的,這從來不在程墨塵的考慮範圍内。
“嗯?”許如清不太能理解,他像是在思考,頓了頓才說,“為什麼這麼問?”
“我靠,你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程墨塵剛攥緊的拳頭又緊急洩了勁。
“抱歉。”許如清莫名感受到一股火藥味,他環顧四周,隻發現了那隻兇狠的花貓正用力摔打着手中的石子。
“許如清,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程墨塵忽地變冷靜,就像是遠處正有暴風雨襲來。
“有。”許如清難得遲鈍的神經終于發現了火藥的源頭,他盡量放輕松說,“可以說嗎?”
程墨塵沉聲道:“說吧。”
“溪哥剛剛和你說了什麼,能告訴我嗎?”許如清也不知道他哪裡惹到程墨塵了,但他又實在是很想緩解緩解對方浮躁的情緒,便隻好借用一下顧文溪了。
“要你管啊,八卦。”程墨塵心情平複了些,但被氣架得高高的他不是很敢下來了。
他選擇走快點,離許如清再遠點,再遠點。
然後,滿肚子的氣莫名其妙地消掉了。
好窩囊啊程墨塵。
心裡變出個抱着枕頭哭泣的委屈小人,程墨塵鼓起腮幫子,嘴裡咕咕哝哝地:“他讓我多來玩。”
許如清輕笑:“好。”
“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程墨塵搓搓手指,有理有據的樣子,“溪哥對我比你對我好,你對溪哥也比你對我好,溪哥對你也好。”
像是怕許如清沒懂他的意思,程墨塵索性直白地說:“許如清,你對我很不好。”
“許如清,可以對我好點嗎?别去哪都不讓我跟着。”
“我怕你無聊。”許如清歎了口氣。
“不會,再說無聊我也會自己找事幹的。”程墨塵又将聲音放低了一些,帶着些委屈的語氣說,“所以,帶着我。”
許如清喉結克制地滾動了下:“我考慮一下。”
“行,你考慮吧。”程墨塵輕輕晃晃腦袋,淺淺笑了下。
午後短暫的小插曲結束。
按照計劃,接下來的日子裡,外來的旅者為了吸引領主的視線,該開始向領主傳授異地的語言了。
但,旅者似乎遇到了難題。
程墨塵實在是看不出這份試卷少了些什麼。試卷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看做題的痕迹,許如清像是懂了,但看答案卻又不少錯。
或許是少了些運氣?
程墨塵想拿着卷子去問下許如清這份試卷到底是怎麼做的。但作為一名德高望重的尊師,他又拉不下面子。
眼看時間迫近日暮,程墨塵找上了外援。
“這卷子不是你的吧?”齊菲菲看了眼卷子,又重新看向程墨塵。
“不是。”程墨塵面上難掩驚色,印象中他好像隻交過兩次作業。
“怎麼想着幫别人找問題?”齊菲菲翻閱起試卷,“他自己怎麼不來?”
“他……”程墨塵稍稍頓了下,“他沒時間,托我幫他問下。”
“是嗎?”齊菲菲笑了起來,“他終于願意再提下英語成績,之前找他可是說夠用了啊。”
程墨塵微微一笑:“還能進步。”
“試卷我看了,總體而言沒之前的思路好,單詞生疏了些,有些記混了。”齊菲菲批注了幾處,把試卷遞回給程墨塵說,“不如先找找之前的感覺?”
“好,我會轉告給他的。”程墨塵接過試卷,說,“謝謝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