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行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想和誰玩聊齋,程墨塵才不信許如清站這麼一會兒就軟綿綿無力了。
“噢,低血糖啊?又不是我讓你站的,暈的話不知道自己蹲下嗎?”程墨塵本來是懶得看許如清的,但他突然有些好奇許如清此刻的表情,便微微仰起了頭。
“沒……”許如清腦袋朝旁邊頂頂,食指向上正好抵上廢棄的書櫃,“過不去了。”
書櫃上沒有書,隻有灰,被許如清這一碰,灰也少了大半。
程墨塵下意識伸出手想幫許如清把灰拍掉,意識到自己這沒由頭的老好人想法後,他果斷停住手,内心狠狠唾棄了一番自己。末了,他看着許如清一臉嫌棄地說:“你好髒啊。”
“嗯。”許如清輕笑了聲。
“笑什麼啊?變态。”程墨塵瞪了眼許如清,“我勸你老實點站着,眼神别亂撩。”
許如清輕聲說:“嗯。”
靠,又來,程墨塵發現許如清好像很喜歡這種短小的歎詞。
低俗、下流、惡趣味!
程墨塵看不起他。
但許如清可是在看程墨塵,程墨塵很不爽。
“我說,罰站那位,你的眼睛快要黏在我臉上了。”程墨塵撬開筆蓋,手握着筆朝許如清點點點,“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戳瞎。”
許如清無辜地眨眨眼說:“題在那邊。”
“哪邊啊?哪有題啊?我咋沒看到?”程墨塵納了悶,之前想讓許如清看向自己的時候他不看,現在不想要了又上趕着來,許如清是不是賤賤的啊。
許如清面不改色地說:“在黑闆右邊,從我的眼睛出發,和你的腦袋一條線,終點就是留的題。”
“我靠,還真有!”這黑闆咋還能憑空變出來一道題啊,還這麼多字的。
程墨塵也沒功夫和許如清胡扯了,拿出張紙開始抄題,“請問腳收回後桌子受到了幾種力?靠,怎麼又是這個……”
肩膀被人碰了碰。
“不是讓你别碰我嗎?髒啊。”程墨塵憤憤地看向許如清,一副你最好有事的表情。
“不是我,它碰的。”許如清像是在開玩笑,卻闆着張臉。他把罪魁禍“筆”遞到程墨塵面前說:“它想提醒你,不用抄題目。”
“提醒人需要肢體接觸?”程墨塵搶過筆,冷哼一聲,“少搞小動作。”
世界安靜了,許如清真就沒有再動過,甚至也沒有再寫過作業,沒有在晚課間出去,沒有去他的小陽台,沒有再打擾程墨塵。
程墨塵第一次見他們班有人罰站,第一次見許如清晚自習沒有去小陽台,第一次見許如清罰站。
第二次見許如清罰站。
靠,許如清怎麼還站着啊。
程墨塵還以為自己在踏進教室的那一刻時間回溯到了昨晚。他不敢繼續向前走,生怕回不到現實。
“嘶——”程墨塵恰了下自己,在痛感神經剛睡醒的那一刻便迅速松開了手,“是疼的啊。”
這就是鐵面無私的吳大人嗎?這也太狠了吧。
今天是國慶假期的前一天,檸城中學有些聒噪,班級裡也不安分。浮躁之風下,隻有靠窗這個小角落死氣沉沉的。
程墨塵昨晚複盤過,他這種有問必答的态度太掉價了,這樣的他許如清不放在眼裡也正常。他現在要做商場櫥窗裡高冷的璀璨珠寶,今天無論許如清再說什麼,他都不會再搭理對方一下。
再犯規的歎詞也不可以。
“哎!”
停停停,這是林川。
林川的大嗓門程墨塵還是聽得出來的。
“齊姐真的請假了?”聽到蘇若靈帶回的消息後,林川像個猴子一樣上蹿下跳:“歐耶,太好了,我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放假的前一天本來異常難熬,這下好了,一下子少掉兩節煎熬的英語課。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眨眼間,林川就已經将消息傳播開來,弄得全班皆知了。
“你瞎跑什麼!”蘇若靈追上林川,喘口氣說,“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什麼意思?”林川警惕地看向蘇若靈,“你你你快說啊。”
“安靜,誰再吵,國慶作業翻倍。”
我去,蘇若靈,這啥情況?”林川滿臉驚恐地看着吳剛一步一步走上講台。
蘇若靈攤開雙手悠悠道:“如你所見,齊姐把課送給老吳了。”
“啊!我的心要碎了。”林川捂住心髒,假裝從椅子上滑下。
“靠!你再動!”程墨塵蓦地一聲吼,直接讓林川的假動作成了真。
許如清這變态膽子又大了,居然敢把手伸到他的脖子上。
許如清企圖辯解:“不是……”
吳剛開始宣判:“程墨塵,許如清,加倍。”
“節哀。”林川爬起來,雙手合十,看向二人。
“節哀。”蘇若靈雙手合十,微微點頭。
吳剛再次宣判:“林川,蘇若靈,加兩倍。”
“節哀。”程墨塵有樣學樣。
他這一動,原本蟄伏在衣領的蜜蜂伺機飛至耳邊,狠狠紮了程墨塵一下。
“我靠,嘶——”程墨塵吃痛地捂住耳朵。
居然是隻蜜蜂!
吳剛問:“怎麼了?”
程墨塵站起身說:“吳老師,我需要去一趟醫務室。”
吳剛頓了頓說:“行,許如清你陪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