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掂着書包轉身準備回房間。
“就因為說了你幾句?”江冀冷嘲,“果然是小屁孩兒,幼稚。”
“幼稚?你以為我和你賭氣?”溫歆回身。
“不然呢?”
他兩隻胳膊交叉放在胸前環抱着,倚靠椅背。
“不吃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吃過了。”溫歆挑挑眉,走到他跟前,“你算哪根蔥啊,老子會因為你幾句話不吃飯?”
看到面前男人臉色慢慢變青,她心裡無比爽快,末了不怕死的再加一句:“我們小叔叔快吃吧,唉,菜涼了吃可是對身體不好。哦,我們身體不好的姑姑吃了冷飯冷菜可能身體會更不好。”
“唉,我善良的姑姑忙活一上午專門為我辛辛苦苦做的飯。”溫歆故意用悲傷的語氣說,随即話鋒一轉,“但是我就不吃,你咬我啊。”
接着不去看男人發黑的表情,直接朝二樓走去。
“哎,歆歆你不吃飯嗎?”樓梯拐角邊緊挨着廚房,溫海柔端着湯出來。
溫歆沒理,很快走沒影了。
“說了多少次讓你别管她。”江冀過來從溫海柔手裡接湯,“她就是一喂不熟的小白眼兒狼!”
溫歆把書包打開,這才發現她書包裡沒有文具盒,當然也沒有筆。
她需要給學校上交一份檢查。
以前她的作業、檢查什麼的都是董佑霖替她寫的,今天隻能自食其力了。
她去床前小櫃子裡翻找,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筆的蹤影,不過發現桌上有個白色信封——
這是溫海天留給她的信。
溫歆蠻驚訝的,溫海天能寫什麼鬼東西給她?
……
果然,準沒好事。
信中說他那私生兒子溫展近期病情惡化了,所以溫海天要趕過去看他。溫歆也不太了解那邊的情況,因為溫海天從不對她多說。
她母親死的那年,溫展母親也去世了,溫歆隻知道那個女人死于先天性心髒病,她兒子也有遺傳病,并且溫展那時受了刺激,後來就出了國。
不過溫海天和那私生子怎麼樣關不着她的事,重要的是溫海天說他會掐斷她所有的經濟來源,以前給她的卡會全部凍結,她如果想要生活費就必須聽小叔的話,小叔會看情況适當給。
溫歆把信揉成一團扔到地上,信的最後一段是溫海天在深表他的苦心,她已經氣憤的不想再看。
爸的!他爸的故意讓我活不痛快!
“江冀!江冀你給我過來!”
她心中簡直有一團怒火在燒,拿着這團信打開門邊走邊喊。
飛快地跑下樓梯,餐桌上擺着滿滿的菜。
沒人?
溫海柔身體不好,每當下雨天骨頭都會又酸又痛,吃了許多名貴的藥也不見好。
溫海天臨走前幫她聯系了一家療養院,雖說療養院環境、服務方面都做的非常好,但他還是安排李嫂跟了過去。
李嫂在他家做了這麼多年,讓李嫂過去還是比較放心的。
說實話,他也不忍心讓她拖着生病的身體去照顧家裡的小魔王,特别是在這個非常時期——他為了溫展去美國的時期。
江冀正在大門口送她,話說到一半,門就被溫歆突然打開。
她随手甩上門,手上還捏着皺巴巴的信,
“江冀你什麼意思?”
江冀皺皺眉頭,看她一眼沒搭理她,扭過去繼續和溫海柔說話,揮一揮手,“快走吧姐,别擔心我們。”
“江冀!”
江冀被溫歆推的踉跄,退了幾步勉強穩住。
人不大,力氣真不小。
他就知道,等溫歆回來知道溫海天的安排後,他倆又得撕逼一次。
不給溫海柔說話的機會,他一手拽溫歆的衣領一手打開門,對着前方車裡擔憂的女人說:“走吧,我們進去了。”
溫歆在他手下掙紮,可敵不過身高體強的江冀,最終被他硬生生推搡進去。
“溫歆!你他爸的屬狗的啊!”
江冀看着手掌内側的牙印,很深,還滲了點兒血絲。
“這是怎麼回事?”她舉着不成樣子的信,“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你别想好過!”
江冀往前走了幾步,和她挨得很近。
“你爸給你寫的信,你來找我茬兒?”
“他把錢都給你了,我不找你找誰?”
“嗬。”江冀雙手插兜,褲子的布料摩擦着手掌,火辣辣的疼。
他看一眼窗外,又轉過頭來盯着面前發火的小豹子,嘴上挂着嘲笑。
“說到底還是為了錢,以為你多清高呢,把自己說的像孤兒一樣可憐,不是不認你這個爸嗎?怎麼,不認人還想認錢?”
“那是……”
“那是你媽的錢,你是不是想說這個?”
江冀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拳頭越握越緊,話卻不停,“是,你爸當初是靠着你媽所以白手起家才能這麼順利,可你也别忘了,你爸要沒點手段,他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以為你媽的家産到了世界首富的級别?這麼多年了,還夠你天天禍害倒騰?”
“我禍害誰的錢你管不着!我們家的情況輪不到你這個被領養的指手畫腳!”
江冀并沒生氣,反而欠揍地笑了笑。
“管得着還是管不着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就要管,你能咋樣?嗯?”
“你……”
溫歆氣的跳腳,可是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現在還被人掌管着經濟命門,更沒有赢的勝算。
她氣笑了,叉着腰,點點頭:“行,我能怎麼辦啊小叔,您這麼厲害,我剛剛真是腦子抽了才對你發脾氣。”
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江冀摸摸下巴,雖然有點兒驚訝她的反應,不過還是順着她的話接了下去:“沒事兒,小叔原諒你,不過以後腦子别抽就好。”
“……”
溫歆看着眼前那張笑的一臉無辜的男人,真是想錘死他。
這人,怎麼可以軟硬通吃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