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它的頭,它就順從的蹭蹭她的腿,還倒在地上一個翻滾,把大肚皮露出來。
是在賣萌嗎?
剛來時怎麼看這隻傻狗就怎麼不順眼,現在竟覺得它簡直可愛。
江冀電話又打來,可能是沒看到她進來,她摁斷電話,跑過去,邊跑邊喊:“我回來了江冀。”
江冀正端着菜往餐桌前走,順着聲音看跑過來的人——他得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所以才在看到她時,沒把手上的菜給打翻。
他趕緊把菜放到餐桌上,然後站那兒看了她一會兒。
她把頭發染黑拉直了,剪短了一點,剛好齊肩,内扣,仍然留着齊劉海,一下好像小了不少歲,典型的乖乖女模樣。
溫歆張的細皮嫩肉,五官柔和,其實很适合清純的打扮。
他是真沒想到,她會去處理頭發。
他其實試着問過一次,要不要改變一下打扮,她那會兒怎麼說來着?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死都不會去動她那打架的标志性頭發,那可是她聲名遠揚的武器。
溫歆也在看他,系着廚裙,撸起袖子,他像是真正的家庭婦男。
這種場景很讓她心動。
你能體會到嗎?
每次一回去就冷冰冰的家,現在突然有了煙火氣,一個人在家等你,為你圍着廚裙做飯。
她在電視劇上看到很多這樣的場景:
丈夫下班回家一關門會立馬喊一句“我回來了!”這時妻子會從廚房出來,給他脫大衣,問“上班辛不辛苦啊?”。或者是孩子放學回家,邊脫鞋邊喊:“媽媽我回來了!”,媽媽就會從廚房走過來,雙手在廚裙上擦一擦,幫孩子接過書包,問“今天有沒有好好聽講啊?”
每當看到這裡,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的心就會酸澀難當。
如今,自己也能看到這一幕。
她笑着走到他面前:“怎麼?傻了?”
江冀用手摸摸她額頭,完了再摸摸她臉,“沒發燒啊。”
兩隻大手把她臉包住,溫熱溫熱的,她趕緊拂開他的手,用白眼來掩飾她的心慌:“嘿,你這人,控制一下你的表情,給我點面子好嗎?”
“小屁孩兒。”
她的耳朵暈起江冀沒察覺到的紅,裝作抱怨的樣子,越過他走到餐桌旁坐下:“你洗手了嗎就往我臉上摸?”
江冀忽略她的話,走到她對面,一本正經地說:
“溫歆同志。”
“幹嘛?”她沒好氣道。
他彎腰,用胳膊肘撐着飯桌,臉一下子拉近:“我決定了。”
她心又跳快幾秒:“你決定什麼了?”
“晚飯給你加根雞腿。”
“……”
“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化來的這麼快?”
他點頭:“沒錯,我以為我還得再下些功夫,才能看到你下更加堅定的決心改變自己。”
溫歆哼一聲,瞟他:“我也是很明智一個人好不好,分得清做什麼事對我有好處有意義。”
他摸摸鼻子:“以前真沒看出來。”
“……”
以前是真的想着混着過日子。
“那才有意思啊,你們這些一路開着挂上來的好學生過的日子多平淡?”
她滿臉驕傲:“我,溫歆,以前是個出口成髒一天不惹事就渾身癢癢的壞孩子,如果走過一段逆襲之路,最終成為人人羨慕的好學生,這樣豈不是很感人很震撼?”
“聽起來有點道理。”他是真的在思考,拖過一個椅子坐下,看着她認真道,“其實我當年一進大學就規定好了以後的從業方向,并且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兢兢業業學習,按部就班地按我的計劃走,之所以半路不辭辛苦地自學新聞專業,就是因為我覺得生活太平淡了。”
她驚訝:“所以你才去當了戰地記者?”
“是的,如果不是我當初一個熱血沸騰,可能我現在是坐在辦公室裡的一位企業高管,或是帶着自己的團隊創業打拼的小老闆。”
“不對啊。”她想不明白,“你現在才多大就能畢業以後當戰地記者,當了幾年?”
“我18歲進的大學,21歲畢的業,之後立馬進入新聞社,用了一年時間争取到去戰地采訪的機會,在利比亞的蘇爾特呆了三年。”
他笑着搖搖頭:“就跑了三年戰地,我被很多人都稱作戰地記者。其實真正的戰地記者要遠比我偉大的多。”
“我也不懂這些。就算你不覺得自己是戰地記者,我還是想問問你,你後悔嗎?當老闆多容易發财?人帥錢多有文化,這可是美女中的香饽饽。”
倆人面對面坐着,他胳膊長,長臂一伸就打到她的頭:“我現在也是香饽饽,現在的小女生們不知道多喜歡軍人、戰地記者這些報效祖國有高光的男人。”
“砌”她嘴上砌一聲,故意表示不屑,“剛剛還說你不認為自己是真正的戰地記者呢。”
江冀扶額,無奈的笑:“厲害了,你現在怼的我沒話說。”
的确是,現在少女們的夢中情人霸道總裁的人設早就過時了,她們更愛有血性的男人。
其實,她下定決心改變自己才不是為了讓人羨慕,别人羨慕什麼人那是别人的事,她才不在乎。
真正的原因是跟他呆在一起越久,越想成為他那樣優秀的人。
優秀到什麼程度呢?
起碼能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不是沒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