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上的人事主管,把車内能碰到的地方都摸一遍。
向潋隔着車看宛夏,宛夏躲閃着坐到後排。
“向總您先送夏夏寶就行,她應該比我住的近。”
向潋發動汽車不回答,人事主管就繼續說好聽話。宛夏在後排聽得,都要開始佩服她了。
居然能有這麼多誇獎的詞彙不帶重樣兒。
汽車駛入高架橋,宛夏不禁好奇,這裡不是她出租房的方向啊。
人事主管也疑惑地開口。
“哦呦,夏夏寶住這麼遠,每天通勤是不是很麻煩的哇?”
宛夏不接話茬。
直到向潋在和市郊隻隔一條街的地方,他才踩了刹車。
“到地方了。”
“哦呦,夏夏寶你家租的這麼遠的哦。距離地鐵都得步行半小時的叭。”
宛夏仍然沉默。
人事主管繼續說:“那之後還得麻煩向總送送我了,這裡可太偏僻。”
“我是說你該下車了。”
向潋說着,在扶手箱裡black stone和卡比龍中,他挑選了後者。
點煙後,把車窗打開。笑着問宛夏。
“可以抽一根嗎?”
宛夏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居然抽煙。
人事主管的假笑卡在魚尾紋裡:"向總,這地方它......."
她一開口,向潋就更過分的朝她臉上吐二手煙。
這個行為很讨厭,向潋就是故意的。
“下車吧。”
向潋的命令話語不容反駁,可語氣依然帶着輕聲的溫柔。
他給人甩臉色,都帶着良好教養。
人事主管在副駕駛座上擰了好一會兒,還是下了車。
她剛開車門,向潋就往車裡噴香水,問宛夏會不會有點難聞。
也不知道向潋是說煙味,還是另有所指。
等人事主管下了車,宛夏從後視鏡看見的,就是她追着車跑叫的時候,還掉了一隻鞋。
而後狼狽地摔到,整個人都平趴在地。
“她會生氣的....”
“你今天打電話給我,不高興的原因是因為她?”
向潋握着方向盤開車的樣子,認真又随性,風吹進車内,輕輕拂動他額前碎發。
他還通過後視鏡,看宛夏搖頭。
“不擅長表達的人,都喜歡讓别人猜出自己的心事,我猜不出來,所以幹脆直接來找你。”
宛夏剛想開口回答向潋,就看到他在紅綠燈前停下,不知發了什麼消息。
之後又把手機關機了。
又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為什麼,是不想别人打擾他?!和自己在一起有什麼不能被打擾的。
自己是不能對其他人明說的存在。
他的正牌女友?還是家裡有一位富家千金的妻子。
宛夏靜悄悄地深吸一口氣。
“把我也放下車吧,我想自己回去。”
“看來你還是打算讓我猜。”向潋輕歎搖頭。
“我沒生氣,請你放我下去。”
向潋有一次無奈歎氣,啟動汽車,方向盤轉了半圈,駛入一個可停區域。
宛夏想扣動門把手,才發現車鎖沒開。
向潋又開始摸煙,點燃之後問宛夏:“你有駕照嗎?别再生我氣的話,這輛車送給你好不好。”
宛夏不理,仍是堅持下車。
“你想要一段确定的關系嗎?”
向潋的問題讓宛夏皺眉,她太清楚了,自己沒有可以與他建立對等戀愛關系的資本。
宛夏唯一擁有的隻有這種好看的臉。
但以向潋的地位,他最不缺的,就是貧窮的美貌。
“我不需要,是你自己要來酒吧的,工作也是你叫人帶我去的,我也不需要汽車。”
向潋難得沉默。
他打開了車門鎖,宛夏走下車前,他都沒有開口。
直到宛夏沿着路走出好幾百米,向潋開着車從後面跟上來。
車速很慢,郊區很空。
所以才有了他們兩人現在,一個坐車裡,一個走路上的對話。
“我真的挺喜歡你的,我願意花時間陪着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我們好好聊聊?”
聊什麼,勸自己老實當他的炮友,還是乖乖當他的小三。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還是現在的工作環境不好。”
向潋的話讓宛夏腳步頓了一下,可她還是不想說話,接着低頭往前走。
“是我強行給你安排的工作不夠好,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對不起。”
宛夏站定了腳步,轉頭看向車内的向潋。
向潋踩刹車,精準的挺到宛夏旁邊。
她有些不可思議,沒有被他的細心所感動,唯一有的,是恐懼。
向潋彎成黑月的眼睛裡,沒有任何親切,反而是一種自己可以主宰一切的得意。
宛夏沒有說話,但向潋的神情中,已經有了自以為哄好了宛夏松快。
他繼續說:“之後我有點事情要處理,等我忙完這兩天,我再給你安排其他工作。”
自己泥濘般的人生,向潋輕而易舉就能給自己帶來天翻地覆。
無力感讓人好想哭。
“你有什麼愛好嗎?或者開一家花店書店?要不兩家一起開?”
這提議真好啊,此刻看着向潋的臉,他的表情就好像一個為自己創造未來的神明。
他好看的眉宇間,那從容感覺,為什麼會讓人心底發涼。
如果自己打從心底,不想當金絲籠裡的野麻雀。
現在開口拒絕就好了。
但宛夏還是沒有說任何話,看着向潋輕松的歪着頭,似思考似淡然的打量宛夏。
而後露出個從容微笑說:“等你心情好點再考慮吧,先上車,我先送你回家。”
宛夏突然想明白了。
這不是從容,這是傲慢。
“我會考慮的,謝謝你,不用送我了。”
宛夏握緊自己的衣角,轉身遠離的向潋的車輛,也許是得到了自己‘會考慮’的回答,他沒有繼續再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