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夏不想把來龍去脈告訴他。
向潋又提問了一個宛夏更不想回答的問題。
“孩子呢,你沒打掉吧。”
最後悔的事就是腦子一熱撒了這個謊。
宛夏硬頭扯謊。
“我不會留下孩子的。”
“那就是還沒打咯,你再等等我,等我找到時間,我們好好聊一聊。”
不知道是向潋的又一次拖延,還是他說話時,走上來又開始玩自己的頭發。
宛夏莫名感到煩躁。
當向潋拎着自己的發絲輕嗅,繼而又彎腰貼身而來,宛夏伸手推開他。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閑人啊,居然還有時間健身,胸肌練得真好,軟乎乎的。
向潋又把身子低了幾分,半蹲着看低頭的宛夏。
溫熱的大手覆蓋在宛夏臉頰上,宛夏又轉頭躲開。
向潋自讨沒趣的撇嘴,說。
“會議結束後來找我吧,我把酒店地址發給你。”
自己一躲再躲,他果然沒耐心了。宛夏不甘心他就這麼轉身要走,對向潋升起無名火。
“就隻會在酒店見面嗎?”
向潋挑着眉毛轉身回看宛夏。
宛夏繼續問他:“你什麼時候把你的禮物拿走?”
向潋輕笑,繼而表情變得陰冷,他轉過身,快步又走回宛夏身邊,不顧宛夏的扭捏,把她的腦袋固定自己脖子上。
“這是你欲擒故縱的手段嗎?”
他在說什麼?他這是生氣了?以前不都是這樣的,怎麼突然就惱了。
宛夏不情願地繼續推向潋,他手上力氣大了幾分,掰着宛夏的腦袋讓自己對視他的眼睛。
“你就完全沒對我着迷嗎?!”
“什麼?”
向潋死盯着宛夏的眼睛,歎了口氣。
他裝作剛才什麼話都沒說過,攬着宛夏的肩膀,往招商會的主會場走去。
主會場前排,坐得都是的互聯網大廠,以及實體業的幾家龍頭。
哪怕向潋是從側門進來的,會場上衆人的視線,還是立刻集中到他身上。
旁邊觀衆席上,距離最近的人,立刻站起來彎腰跟向潋握手。
台上還有攝像機在拍,向潋扯着假笑,一路握着手到達最前排、最中間的位置坐下。
宛夏跟在向潋後面,卻隻有少數人注意到。
在會場裡看到入座中間的小趙總和徐佳豔等人。
宛夏走過去,在他們後面一排的空位坐下。
趙樂源看到宛夏,立刻‘笑靥如花’地壓低聲音說。
“我說你怎麼不見了,你去找潋爺了?潋爺速度是不是有點快,這也才20分鐘哇。”
跟着徐佳豔的小組長,也偷笑着嘲諷。
宛夏面無表情,但雙手卻握緊了。既沒心情替向潋解釋他的持久,也懶得跟趙樂源辯解。
徐佳豔坐得筆直。
一眼都不看宛夏。
可以理解豔姐的心情,她下了足了苦功夫,在工作能力上證明自己。
她費心竭力想讨好的人,宛夏輕易能并肩前行。
換做一般人,也許早就像人事主管一樣,沒皮沒臉地撲上來谄媚讨好。
但馬上,她這種有才有能力的人,就遇到了另一座高山。
第二位上台演講的,是一個混血兒女性,看上去比豔姐年長一些。
她一上台,趙樂源就支起眉毛,揣着手冷嘲着說。
“啧啧,完蛋喽豔姐,比不過喽,這可是德國外企老總的女兒,圈内知名女強人啊!”
她先是用流利的中文,介紹了項目概況。
語速适中,吐字清晰。一看就是特意學過播音。
在台上踱步讓出大屏幕後,她輕輕調整了一下眼鏡,無縫切換到德語。
屏幕上有中文文本,她這麼做,是因為向潋左手邊坐的就是一個德國人。
對于豔姐這樣高學曆人士,其他語種是需要額外學習的備用技能。
但對台上這位,人家就是多一門母語。
就算拼個人能力,有些人,學習資源都不是同一階層。
在她用德語詳細闡述了市場分析時,向潋開口用德語打斷了她。
宛夏内心冷笑,真是厲害啊,他自然也是一位自小接觸高等教育資源的人。
演講的最後,這位混血兒又轉用英語,總結了投資前景。
結束時,寬曠的主會場響起嘹亮掌聲。
接着這人上台演講的,就是徐佳豔。
宛夏不禁為她捏一把汗。
豔姐很厲害,純英文脫稿演講,長達15分鐘的介紹,中間雖然有過兩次卡殼。
但是比起剛剛那位的表現,還是稍顯遜色。
向潋甚至都沒跟徐佳豔互動提問。
等徐佳豔演講完回來,趙樂源不等會議結束就提前離開了。
臨走前還留下一句陰陽怪氣。
“看吧,你非要自己上,比又比不過,不如多求求宛夏,讓她去找潋爺啊。”
一句話讓一群人氣得沒話說。
徐佳豔之後上台的男人,同樣也是雙語演講。豔姐的後背繃得更直了。
宛夏聽得無趣,低頭玩手機時,徐佳豔突然回頭。
她看着自己,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終于豔姐咬着後槽牙開口說:“出去透透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