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爾的手腳瞬間冰涼到無法動彈。
他擡目看向面前的人,雖然戴着面具,裹着從頭到腳的黑袍,但過于遮掩的變聲器,相似的身高,以及,淺藍色的眼睛。
‘您發現了嗎,格維斯特的眼睛是淺藍色。’
自己怎麼就從來沒有發現過,格維斯特和格維安,他們,這麼像。
艾克爾緩緩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殿下如此大動幹戈,隻是想來破壞我的婚禮嗎?”
“我是來帶你走的。”
格維斯特說着将槍對上哈芙倫,微笑着望向他:“哈芙倫對嗎,你有意見嗎?”
“沒,沒有,我,我......沒有意見。”哈芙倫結巴着說完,整個人向後退去。
“沒有就好,你呢?”格維斯特将槍指上了神父的額頭。
神父顫抖着舉起手。
“主啊,您看看您的子民,他們是如此的罪......”
“砰——”
神父慌忙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頭。
“咣當——”
格維斯特舉着槍打在了教堂頂部,水晶燈砸了下來,碎了滿地的玻璃渣。
神父瞬間吓得癱坐在了地上,他的手在身上四處摸索着,然後喜極而泣:“太好了,我沒死,我沒死。”
“你現在還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神父慌亂地擺着手。
“在座的各位,誰還有意見?”格維斯特轉身朝着衆人道。
四周的黑袍人手上的槍又擡高了一些。
賓客們面面相觑,沒人作聲。
“很好。”
格維斯特将槍指向艾克爾:“你願意跟我走嗎?”
艾克爾的手停在了戒指的按鈕上,垂着眼睛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格維斯特的眸子暗了暗:“那今天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
“艾克爾,你答應他吧,我,我......”哈芙倫忽然扯住了艾克爾的袖子,卻被艾克爾的視線瞪了回來。
“你的未婚妻都同意了,你在執拗些什麼?”格維斯特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過來。”
艾克爾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天槍打在格維斯特身上時,他眼中的絕望,和甘願赴死的模樣。
如果自己今天也要殺他,他是不是,也不會逃?
那天傷在了左肩,今天,會不會正中心口?
艾克爾最終緩緩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扔在了腳邊:“好,我跟你走。”
他一步步從階梯上走下,在聖弗倫教堂裡,走向那個向他伸過手來微笑着的家夥。
他終究沒法按下按鈕,因為他知道,艾德蒙下的命令,是就地處死。
他不能看着格維安死在他面前。
還剩下一格台階,艾克爾還沒走下來,格維斯特已經迫不及待地上前将人拉進了懷裡。
一條純黑色的眼罩戴在了他的眼睛上,接着手也在身後被捆了起來。
格維斯特湊在他的頸間用氣音道:
“站在你身邊的人,必須是我,也隻能是我。”
一陣迷香襲來,艾克爾的意識開始消散,漸漸昏了過去。
......
頭,好痛。
艾克爾從一片黑暗中醒來,他的眼睛還是被蒙着,剛想伸手,卻發現四肢都被捆住了。
背後是一片柔軟,想來應該是床鋪。
等等......
他的衣服呢?
就算他蒙着眼睛,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是直接貼着床鋪的,而前面連個蓋着的被單都沒有。
他掙紮了一下,四周傳來鐵鍊的響動。
想要調用能量值,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勁。
“别掙紮了,這裡的鍊子是特質的,你身上注射了藥物,能量值無法聚集。”
那含着變聲器機械音的聲音再次響起。
艾克爾雖然看不見,但他很清楚,格維斯特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根據那道聲音判斷,甚至離他很近。
艾克爾咽了口口水,一想到格維斯特就這麼看着他,而自己未着寸縷,他的臉就火速紅了起來。
“我的衣服呢?”
“你是說那身婚服嗎?它們實在是太礙眼了,一想到那是你跟其他人結婚穿的禮服,我就簡直要發瘋,已經全部扔掉了。”
“那,你不能再給我拿一件其他的嗎?”
“啊,是這樣,給你脫完之後,我突然發現,你這樣更美。”
艾克爾感覺到床鋪的一腳塌陷了下去,他瞬間緊張了起來:“你要幹什麼?”
格維斯特伸手撫上他的臉,氣息吐在頸間:“你覺得呢?”
艾克爾掙了掙手臂,鐵鍊的響動再次傳來,他不得已将頭轉過去,軟着嗓音妥協道:“把我的眼罩解開。”
格維斯特的動作瞬間停止了。
就在艾克爾以為他已經不會給予答案的時候,格維斯特忽然吻了上來。
!!!
兩唇相接,蒙着眼睛使唇上的觸感更加細膩。
“你......”破碎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
艾克爾幾乎要喘不上氣時,格維斯特才松開了他的唇。
“艾克爾,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應該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