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太平日子,宋栗安和宋梨已經把一切都安拍妥當了,一大早地忙前忙後,
正要啟程去四月亭找木雲甲,卻突然被告知妖王大駕,行程有變,得擇日前行。
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前,宋栗安正卧在藤椅上,悠哉遊哉地品着清茶,
擡頭看看天,曬着太陽,好不自在,卻被來喚她的小婢打攪了好心情。
把小婢哄走之後,她把一切捋了捋,這個妖王不會是謝複生?
前幾日臨走時他的話又浮了上來,她登時從椅子上拔了起來,匆忙回房收拾包袱,拽住一個小婢,
“你和阿梨說說,我先走了,讓她在老地方等我”。
小婢納悶地看她拾掇好包袱,跨開大步,悶頭就是跑,這是怎麼了?
該死的,追到家門口來了,這下她可玩脫了。
跑了沒幾步,就在回廊碰上了宋梨。
“安安,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怎麼了”,宋梨把她抓住。
“阿梨,解釋不了這麼多了,保命要緊”,宋栗安扒拉着臂上的手,“阿梨,你放開我吧,我先走”。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都安妖王來了,周家家主喚我們去看看呢,父親身子尚未大愈,
不能飲酒,我們需要頂替他的位置,替他應和”,宋梨抓着她,不讓她走。
“阿梨,這個妖王是謝複生,我解釋不了這麼多了,他好不容易放我走,我再去,又要入狼窩”,宋栗安急急忙忙道。
“你怎麼知道,現在他們在大廳,我還沒去,剛剛叫小婢來叫你,你久久不來,我這才來了”,宋梨又向她解釋道,
“妖王帶了赤元棍,是來求和的,我們不去,有點說不過去”。
“阿梨,你去就好了,我就算了,一個替身罷了”,宋栗安道。
“怎麼會,周家崔家都在,就剩我們了,快走,我不能喝酒,安安,你還得幫幫我”,宋梨拽着她走。
“那好吧,好吧,算了”,宋栗安妥協道。
為了幾家有安生日子過,她去去也沒什麼損失,不就是一塊狗皮膏藥嗎,還甩不掉他?
一下子氣勢就壯了,邁開大步子,徑直把宋梨甩在了身後。
宋梨瞧着她這麼開心,拉她一起去果真沒錯,否則她整日地練劍練劍,
沒個休息時候也是不好,勞逸結合才是正理。
兩人肩并肩,來到大廳,崔家家主和崔徇禮坐在右邊,周婉坐在左邊,
側旁還有幾個位置是留給她們的,上首還空着,看來人還沒來。
宋栗安斂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屁股剛坐下的一刻,外頭便來了人,
謝複生依舊是通身墨色,隻不過是窄版的錦衣,身後随着幾個小妖,是暗影。
周素見大家都站了起來,連連擺手,“坐吧,坐吧”,又把謝複生引到上首,恭敬道,“王上,這邊上座”。
他吐了個“好”字,撩開衣袍坐了下來。
“這位是崔家家主及長子崔徇禮,這位是宋家家主之女宋梨,以及……”,腦子一嗡,那正喝茶的人是誰來着。
“宋栗安”
“對對對,宋栗安,還有吾家小女周婉”,她将在場的人逐一向他介紹了一番。
“王上”,下首的人逐一朝他拱了拱手。
“妖王大駕,是……”,周素抿了口茶,視線落在宋栗安身上,妖王怎麼會知道她?
“求和”,謝複生言簡意赅道,“和諸家聯手,魏王來犯,無償出兵,赤元棍即是憑證”。
這麼好?周素摸不着頭腦了,對他百害無一利,赤元棍又是上古神器,竟白白地給她們?
“那敢問妖王大人想要什麼”,崔家家主瞧他年紀尚輕,
卻老謀深算頗有一番府邸的模樣,定不是善茬,隻怕獅子大開口,想要的他們卻不能給。
沒想到,他卻輕飄飄地說了句,“宋小姐找神器的路上,能否容我一個位置”。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竟是這麼一個條件,多一個人找神器而已,人家給了他們庇護,誰會拒絕。
但竟然是宋小姐?
在場的人無一把目光看向宋梨,但隻有宋梨知道,
他叫的是安安,上次她就猜出他身份不簡單,沒想到也過于不簡單了。
既是謝生,又是吳子有的,也不知道安安知道不知道,不過瞧着她氣定神閑地抿茶,應該是知道的。
“宋小姐”,周素見她們久久不說話,雖說找神器是她們的事,
但是也得讓她們同意才行,她們不開口,自己也不好替她們應下,“宋小姐,你意下如何”。
“安安……”,宋梨扭頭喚了聲。
她擺了擺手,宋梨以為是不同意,但他給出的條件實在是過于誘人,躊躇不定,“這……我還得考量考量”。
“孤問的是你旁邊的”,謝複生啟唇道。
還真會,宋栗安悶頭把口中的茶飲下,分明是茶,
卻讓她喝出了酒的豪邁,她扭頭,一字一句吐得清晰,“卻之不恭,自是答應”。
謝複生彎了彎唇,手一揮,将赤元棍拿了出來,“周家主,這赤元棍今後,便是諸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