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嶺的钗子,莫要沾惹了髒東西,宋栗安端詳幾眼,手一松,丢在了一旁。
“安安,你往那邊看去,亭子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宋梨打頭開道,眼神好,掃了一眼,便注意到了亭子裡的。
挑起的四方檐角向中心聚攏,瓦縫間生了小草,在風中搖搖擺擺,絲毫不似周側的荒蕪,亭子下圍着欄,将裡頭和外頭劃出界線。
瘴氣繞着欄打圈,正中央隐隐約約有一個圓乎乎的東西,宋栗安視力不好,瞧不仔細,估摸出個大概,應是塊石頭。
“石頭,好像是一塊巨石”,宋栗安道。
那石頭又有什麼玄妙之處,按系統玉佩的提示,神器的位置就在前方,莫不是那塊石頭是神器?
不對,不是。
“等等,别走了”,崔徇禮把幾人攔下。
風吹得慢悠悠的,打在臉上,有些塞,卻不是别的塞,而是心口上。
“若是這麼簡單就拿得到,恐怕也輪不到我們了,先别急,我們再仔細觀察觀察”,崔徇禮嚴謹道。
“好”,幾人異口同聲說道。
宋栗安心想:太過心急,差點釀成大錯。
相傳木雲甲是方铠甲,由玄鐵所鑄,看起來并沒有什麼别緻的地方,特殊就特殊在,它上面澆了妖血,披在身上,不僅百毒不侵,更是刀槍不入。
這種作弊神器,人族喜歡,妖族也喜歡。
宋栗安跟着幾人把四四方方的亭子繞了幾圈,繞了幾圈下來,從哪個面都瞧不出端倪,宋栗安有些洩氣了。
奔波幾天,又是凡人之軀,吃不消。但她性子向來懦,本着不拖累大家的集體精神,硬生生忍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支破空而來的箭羽貼臉擦過,宋栗安重心不穩,頭栽了下去,腰腹正巧被謝複生摟住。
“好大的膽子,來這裡撒野”,粗犷的男聲自遠處響起。
火把如人頭攢動,迎着風越燃越烈,一對人馬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們閑着沒事,來這裡?是幹什麼”,為首的人坐在馬背上,挑着眉眼睨着被手下扣住的幾人。
“大哥行行好,我們偶然路過,并無惡意,還請放我們一條生路”,宋栗安開口道。
他們夜間行動,就是看準了人馬少,偷個神器不至于弄得人盡皆知,沒想到人家早就盤算到了,也對,這般寶貝,可不得好生看着。
幾人被壯漢捆着手腳,動不了,也不讓動。
火光把宋栗安的半張臉映得鮮活,為首的人見了心裡頭泛起酸,翻身下馬,朝宋栗安奔去。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眉宇俊秀,隐隐有幾分跳動的邪氣,半披半紮的烏發,通身的褐色勁裝,倒是一副爽朗氣派。
宋栗安不明來者意,搖頭不語。
“我叫阿壯”,男人龇開一排白牙,眼角的邪氣一筆抹去。
倒是先報家門了,謝複生不悅,身為男子,他還不清楚這是别人撬他家門嗎?
“她是我夫人,把注意都打到我頭上來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謝複生怒道。
“你夫人?”,阿壯戲谑一笑,“我看中的東西,就沒人敢說個不字”,
轉身拍了拍手,“把他們幾人抓回去,好生招待,尤其是這個姑娘”。
說完還對着宋栗安邪魅一笑。
在旁的謝複生氣得牙癢癢,幾個人族,料理起來不是随随便便,隻是礙于找神器,不得不受制于人。
阿壯領頭開路,手下的小厮把他們一個個扔到馬背上,
小厮向來也很會看眼色行事,對待兩個女子,那是萬般細緻,生怕把她們弄疼了。
而對于那個同自己主子鬥嘴的,便把他一扔,也不管是死是活,拉起馬來就走。
謝複生被他們倒挂着,氣順不上,尤其是那為首的人相中了宋栗安,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把他們個個生剖了。
這想法一萌生,便被宋栗安眼神一恫吓,瞬間煙消雲散。
蜿蜒的隊伍踩在泥地裡,方才瞧得不仔細,現今宋栗安坐在馬背上,站得頗高,把四處都望得仔細了。
依舊是來時的小丘陵,南方山地丘陵多,這是不争的事實,村戶人家多把小土房建在山腳下,
是以,他們恰才一路走來,沒有看見半戶人家,也是情有可原。
這路通向的應是一處村落,目光所及不遠處,顯出層層疊疊的火光來,好似盞盞燈籠,挂在荒煙飄渺地,有種說不出的割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