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祁宇站起身,對祁同偉說:“爸爸,我們繼續。”
祁同偉溫和的笑着也站起來說:“好。”
父子兩又開始慢跑開來,這次祁宇很快有感覺到累了,每一步都跑的很艱辛,但看看身邊充滿了活了不斷投來鼓勵眼神的祁同偉,祁宇咬了咬牙繼續堅持。
“兒子,加油!記得我跟你說的呼吸節奏,慢慢調整好呼吸。”
在祁同偉的鼓勵下,祁宇堅持着又跑了一圈。當他停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脫力,但他眼中卻閃爍着一絲興奮和喜悅。
祁同偉拍了拍祁宇的肩膀,“兒子,你看,你做到了!其實跑來來真的沒有那麼難,今天你能跑兩圈,以後就能跑更遠,第一天就能跑兩圈,很棒哦!”
祁宇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爸爸,雖然感覺很累,但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開心,謝謝您。”
謝謝祁同偉的陪伴,也謝謝他不厭其煩的鼓勵。
祁同偉微笑着說:“謝什麼,我是你爸爸,運動很多時候能讓人快樂,讓人短時間内忘記心裡的煩惱,以後隻要有空,爸爸每天陪你來晨練,隻要有恒心,堅持不懈,你也可以像爸爸一樣。”
父子倆又在公園慢慢走了一會兒,一邊聊天,一邊欣賞周圍的風景。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路邊的花花草草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拽,仿佛再和他們他招呼。
祁同偉的電話忽然響了,接起電話,高小琴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同偉,你真的決定了嗎?把那五千萬股份轉給你那些同鄉。”
祁同偉收斂了臉上輕松的表情,帶着幾分嚴肅,眼神銳利的看着前方,說:“已經決定了,高總,你盡快拟好合同,銷毀掉之前那些和我有關的痕迹,我這兩天抽空過來簽。”
高小琴沉默了幾秒,問:“同偉,你真的就這麼放棄了?那可是五千萬啊!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
祁同偉平靜的道:“有錢也得有命花才行,小琴,我兒子挺可愛的,我很喜歡,我得留條後路,你也要為自己未來做打算,趙瑞龍這種人做事越來越沒底線了,早晚得翻船,他這條船不安全。”
高小琴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我會考慮,有空帶孩子來坐坐,我這個當阿姨的可還沒見過那個孩子,一直聽漢大幫的那群人說孩子和你很像。”
祁同偉低頭看了看祁宇那張稚嫩的臉,輕聲說道:“是,很多人看一眼就知道我們是父子,真的很像。”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高小琴,他得承認對她是有感情的,高小琴和他之間也發生過關系,他同情這個女人,也對她有好感,但那未必是愛情。
以前他和梁璐的關系很糟,相看兩生厭,每天回家都會被梁璐冷嘲熱諷。
所以他很多時候都喜歡夜宿在山水集團,在那裡享受片刻的平靜,和這個身世同樣凄涼的女人一起相互取暖。
祁宇回來以後,他很少會有時間去想山水集團,除非集團有什麼重要的事務。
很多時候,他和高小琴是心心相惜,同樣的出身貧苦人家,同樣的被權勢壓迫,是在爛泥堆裡掙紮的人,一步步從底層社會走到了今天。
如今他們一個成了公安廳長,一個成了八面玲珑、風光無限的山水集團負責人高總。
看似高高在上,可他們都隻是趙家的棋子,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随時被抛棄。
挂斷電話,祁同偉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祁宇沒有出聲打擾,就那麼靜靜的看着。
聽筒的聲音不算小,祁同偉和高小琴的對話他也都聽見了,祁同偉說的很清楚,他打算将手頭所有的股份都轉讓,這個消息值得祁宇高興。
無論如何,隻要祁同偉不是犯了後期的買兇殺人和私藏槍支的罪行,那一切就不是那麼糟糕,丁診義還沒跑,陳海也還沒死,侯亮平遠在京城,現在開始消除把柄,那一切都不晚。
大風廠和山水集團之間的矛盾才剛剛發生,隻要以後做事小心謹慎,遠離趙瑞龍的教唆,祁同偉被逼上絕路的未來也将發生變化。
要是祁同偉把他這個兒子的話放在心上,那他在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之前一定會好好斟酌,到底該不該做,該怎麼做能把麻煩降到最低。
父子倆走到池塘邊的椅子上坐下,祁同偉望着時不時跳出魚苗的池塘,輕聲道:“不好奇?”
祁宇手裡拿着一根野草晃悠着,淡淡說:“好奇什麼?我都知道。”
祁同偉愣住了,表情有些僵硬的扭過頭看着祁宇,好一會兒問:“梁璐說的?”
心中有些惱火,梁璐怎麼什麼都和個孩子說,這種事合适讓一個小孩子知道嗎?
“你和梁姨有一次吵架我聽到了,我猜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聽剛才的對話,爸爸你還在某個集團持有股份,按規定,公職人員不能持有公司股份。”
祁宇随意的說了個理由,但祁同偉和梁璐吵架提到高小琴的事也是事實。
祁宇平淡的表情讓祁同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有想過如果被祁宇知道了,可能祁宇會和他鬧脾氣,可能會生氣的不理他,唯獨沒想到他會這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