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陽光已經有些炎熱,雖然已經到了下午,陽光卻依舊刺眼。
祁宇、高祿和孟遼三日穿梭在熱鬧非凡的廟會上,周圍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
來自華國各地的小吃攤子散發着濃郁誘人的香氣,高祿和孟聊手裡提着各種小吃,嘴裡也不停的吃着。
祁宇手裡隻有一杯熱牛奶,他不是不喜歡美食,隻是不敢亂吃外面的小吃。
雖然賈醫生已經表示他的身體恢複了健康,但也囑咐過他生活中要注意飲食,不能亂吃垃圾食品,不然以前那一碗一碗的苦藥就白喝了。
說的更明了一些,他這副身體在那樣的童年裡終究是留下了一些隐患,需要用一生去自我治愈。
醫院那一堆冰冷的儀器檢查他基本上已經恢複了健康,像個普通孩子一樣,但從中醫角度考慮卻不是一回事。
别的孩子可以盡情的吃雪糕、冷飲、麻辣串,他最多喝個牛奶、果汁,偶爾喝幾口可樂算是最大的極限。
别人五十歲才帶着保溫杯,泡着枸杞紅棗到處走,他得從十二歲開始行動。
之前給他看病的那位賈醫生是個很負責任的大夫,給他了很多對他身體有益的建議,足夠祁宇受益一生。
“阿宇,你真不想吃一個?”孟遼吃着手裡的一小碗臭豆腐滿臉的享受,問了一句祁宇。
祁宇看着他手上的臭豆腐,咽了口口水,果斷搖頭,堅決不能吃。
“好吧,算你厲害,要是換了我,我就算生病也忍不住偷吃。”孟遼一臉的佩服。
高祿白了一眼孟遼說:“本來就沒有可比性,不然阿宇能次次考滿分?咱倆就隻能考八九十?”
“牛奶也挺好喝,你們不來一杯嗎?”祁宇淺淺一笑問。
孟遼連忙搖頭說:“我最不喜歡喝的就是牛奶,從小我媽就逼着我喝這東西,早就喝膩了,現在是一口都咽不下去。”
高祿也點點頭表示:“我也不喜歡喝牛奶,可能是小時候喝多了,現在一喝就覺得有一個腥味。”
祁宇聽了聳聳肩也不再說什麼,一人一個愛好,他倒是覺得牛奶挺好喝的,他基本上每天都喝,有時候不喝還覺得缺了什麼。
“這太陽怎麼還不下山,早知道我就戴個帽子來了,這才不到五月份就這麼曬,我們不如找個陰涼處先歇一會兒?”孟遼擡頭悄悄那依舊刺眼的擡眼,抱怨道。
祁宇和高祿沒什麼意見,的确挺熱的,那太陽毒辣辣的,簡直專門盯着人的臉曬。
三人找到一棵大樹,那大樹下有一片樹蔭,匆匆走了過去。
祁宇注意到幾米外的牆角坐着一個沒有雙腿的孩子,面前擺着一個破爛的碗,裡面零零碎碎的躺着幾枚硬币。
孩子面色蠟黃,眼神中透着麻木和無助,機械的向着路過的人磕頭乞讨。
他上身沒有穿衣服,身上好些地方都生瘡了,瘦得像排,坐在一個下面有滑輪的木闆上,木闆一頭拴着一條很粗的鐵鍊。
看到這一幕,祁宇心中猛地一顫。
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時的他也同眼前的孩子一樣,無助,麻木,任人擺布。
“可憐是可憐,不過這種小孩兒每年在廟會上都随處可見,聽說都是一些壞人帶出來騙錢的,我媽說咱們要是給他錢也沒用,都被壞人拿走了。”高祿在一旁說。
“是啊!我也聽我爸媽說過,給錢的都是冤大頭,全便宜了一些騙子。”孟遼跟着說。
祁宇沉默了一會兒,眉頭緊鎖,眼裡看不出情緒。
華國的律法規則就是這樣,沒有人報案,也就沒有人會理會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很多人憐憫這些孩子,卻沒人會打電話報警,因為知道報警也沒用。
沒有證據證明這些孩子的背後是人販子,畢竟也有一些人是天生殘疾,生活所迫被家人拉出來乞讨的。
會場裡乞丐随處可見,殘疾的比比皆是,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悲慘,但其中可能很多都是騙子。
祁宇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零錢,走過去輕輕放在那孩子碗裡。
孩子擡起頭,用暗淡無光的眼睛看了一眼祁宇,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哥哥。”聲音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
祁宇将自己手上喝了兩口的牛奶遞過去:“給你喝。”
孩子愣了一下,盯着牛奶,眼中閃過一絲光,顫抖的結果牛奶,再次說了聲謝謝,然後低下頭喝起了牛奶。
祁宇蹲下身子,就這麼看着眼前的小孩兒,目光卻時不時的瞟向周圍。
高祿和孟遼也過來圍觀,見祁宇這麼大方,他們幹脆也把自己手裡的零食給那個男孩兒分了一些。
再怎麼懂大道理,他們也隻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孩兒,同情心還是有的,面對一個看起來這麼慘的小孩兒,怎麼可能無動于衷。
果然如祁宇心中所料,他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那人假裝若無其事的四處徘徊,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斷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