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這裡有人,大喊一聲“讓開”,車身一偏躲過他,後面果不其然傳來一聲悶哼。
對不住了兄弟,這事是哥不好,等哥把這孫子弄死再搖人救你。我從後視鏡偷摸看他,以便記住他的樣子好報信。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剛才因為速度過快隻能看到殘影,現在仔細一看——紅袍,擀面杖,滿股子男鬼氣息。
媽呀,這股味道我可太熟悉了。
原來剛才的慘叫不是青年發出來的,而是玖。
我,見證了一場大戰。
玖的刀鋒利無比,速度力量都是實打實的,青年隻是不停用擀面杖格擋,看似處于下風,仔細一看身上竟沒受一點傷。
這場戰鬥可以用眼花缭亂來形容,原諒我貧瘠的語言能力不能為大家現場直播,你們隻需知道,最後那個擀面杖變成一把刀,直直捅在玖的胸口,其精彩程度讓人直呼一聲——
好牛逼的擀面杖啊!
“牛逼的是我才對吧!”莫浪大吼一聲,身上的男鬼味一湧而散。“媽的,真晦氣,老子好不容易弄得船全被這撲街仔弄沒了。”
“那……那個……”我喘着粗氣,在恩人面前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請問您要去哪,我可以帶您。”
“你……”莫浪上下打量我一眼,一臉牙疼。“靓女,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這……”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
為了更好迷惑白狐我沒戴墨鏡,先前也是如此,導緻我現在乍一看是女生,【尼凱】看上去破破爛爛,已經到苟延殘喘的地步,莫浪體型高大,坐上去有一定幾率會讓它當場散架。
但那隻是看上去。
“沒事,我可以!”【尼凱】沒那麼脆弱。“我是專業的,隻要報出地名,就沒我去不了的地方。”
我雙手交叉握拳,抵在下巴上,露出一雙星星眼。
我的恩人,至少讓我為你做些什麼。
莫浪拗不過我,歎了口氣,認命般報出一個地名——
小雞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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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好刺激啊!!!”莫浪環抱着我的腰不停嚎叫。“沒想到靓女你車速這麼快,對了剛才那個人為什麼追你?”
我嘴角一抽:“他看上我了,想把我帶回去強制愛,我死活不肯,他就斷我雙腿,好不容易逃出來。”
“卧槽都他媽什麼年代還來這套!”莫浪憤憤不平道。“這也太畜牲了!簡直牲畜不如!靓女你放心,那撲街仔被我砍沒了,以後沒人欺負你……操!”
我看向後視鏡,也跟着罵了一句。
這孫子,怎麼陰魂不散。
“靓女還能加快速度嗎?”
我點點頭,擦掉鼻血,猛地加快速度,到達海灘我一個急刹車旋轉,莫浪借力下車,擀面杖重新變成大刀,跟玖的刀摩擦出火花。
随後莫浪雙手持刀,黑紅色的氣在他身上沸騰,竟硬生生砍斷玖的刀刃,同時在他黝黑的皮膚上再添一道紅。
什麼磅礴大氣的形容詞在此刻都被丢進垃圾桶,滿腦子隻剩下一句話——
卧槽帥呆了有木有!
我要是女人……不對我就是……不對我不是!
我拍拍腦瓜子,試圖讓自己清醒,順便擦掉眼角下的血,莫浪早在我頭腦風暴時奔向另一邊戰場,留下一地殘迹。
這個人……死了嗎?
又是一陣狂風,這次的風帶着暖,像是排氣口出來的散熱風,是姗姗來遲的斯特國飛船。
白狐已經被他們控制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剛才玖的胸膛是不是動了一下?
我抓起最大的木闆沖向他,好巧不巧興奮劑勁頭過了,内力幻化的小腿已經消散,好在隻有一步之遙,我叼着木闆爬過去,尖頭沖向他的脖子狠狠一砸——
這人生命力已經跟小強大差不差,已經頑強到十分惡心的地步。
我倒要看看,人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頑強!
整個木闆沒過他的脖子,血液從破碎的血管湧出,大動脈裡的血直直飙在我臉上,差點進我的眼睛,我拔出來,又給他一下,把手伸進那個口子不停撕扯。
沒了腦袋,看你怎麼詐屍!
我早就強弩之末,唯一支撐我的是【殺了他】,這個念頭。我一邊咳血一邊弄,身上早已分不清是我的血還是他的血,他的皮很堅韌,像牛皮腰帶,我幾乎把身邊所以的工具都用上了,甚至用牙一點點啃食他的肉。
我已經專心到無法感受時間的流逝,吐出最後一口肉後,我整個已經變成一個血人,連擡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頭頂處投下一處陰影,我實在沒力氣擡頭,隻好費很大勁說出“謝……謝……”這兩個字。
接着我收到一頓摸頭殺。
他說:“放心好了,以後沒有人再強迫你。”
我有點想笑。
他到現在還以為我是被逼婚的女孩,完全忘記二十三年前因他獲救的病人。
也對啊,畢竟那麼混亂,誰會注意到我呢?除了我,誰都不知道那番陰差陽錯的恩情。
除了我……隻有我知道!
我抓住他的褲腳,不顧他手忙腳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他磕了兩個頭,一個感謝過去,一個感謝現在。
他不知道又如何,我知道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