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

「那天！！」

「那個女生！！！」

下一秒，他大步走來，走路速度堪比緊急集合。然後，劇情出現了極其輕小說式的展開：他，伸手，拉住了你的手腕。

你：「……」

大腦瞬間宕機。不是因為害羞，也不是因為驚慌，而是因為你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吃個巴菲也能吃出人際修羅場。

你的第一反應不是“哇他牽了我”，而是：“對面的月島還沒吃完巴菲呢你尊重一下甜點。”

你還在腦内加載正确反應的時候，岩泉的聲音緊跟其上，帶着一絲試探語氣：「你是……那天的女生？」

月島正拿着勺子，動作停頓，眼神冷淡地落在岩泉抓着你手腕的位置，像是在看雜魚一樣。

「喂，岩醬，這樣直接上手很失禮吧？」及川徹站在一旁，一臉調侃地笑着，「雖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這樣可不太好哦~」

「我哪有——」

他想解釋點什麼，然而你已經完全沒在聽了。

因為你的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啟動了【人類逃生反應系統】。你直接、毫無預警地躲到了月島螢旁邊。

很明顯你感覺空氣的溫度似乎下降了很多。

你腦内浮現出小人版自己站在自己靈魂面前痛罵：“你逃可以，但你逃進另一片戰場是什麼意思？！”

「……哈？」

月島出聲了，語氣一如既往地淡，但眉頭明顯皺了一下。他顯然也沒想到你會突然貼近他。你知道他向來習慣保持距離感，這一下子打破平衡，讓他表情瞬間卡頓。

「……你，幹嘛？」他那句“幹嘛”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備，更多的是一種還沒準備好的錯愕。

岩泉一也愣住了，「呃……那個，不好意思，我不是想吓到你……」

你看了眼月島，他正低頭瞥你一眼，神情微妙，像在判斷你是有點奇怪，還是非常奇怪。

因為你知道，現在這個狀态最安全。你已經進入了假裝這一切都合理的自我催眠模式。

你平靜地開口，試圖用理性壓制尴尬：「……沒事，隻是被突然碰到有點驚訝而已。」

然而你很快意識到，有些東西，不是你語氣平靜就能解決的。比如月島的視線，你能感受到，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哎呀呀，岩醬，你剛才太沖動了啦。」及川徹笑嘻嘻地插話進來，然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你身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情。

月島螢記得這兩個人，青葉城西排球部的及川徹和岩泉一。不久前才和烏野打過練習賽，所以印象深刻。

所以他現在在想的，不是草莓巴菲是不是該先吃奶油那層。

而是你，為什麼和這兩個人認識？

他腦子裡自動開始拼圖。

青葉城西×千代音＝？

沒有共同訓練經曆。不是排球部。不是啦啦隊。不是隔壁校的聯誼成員。不是……吧？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思考的過程中，他順便擡眼看了你一眼。你盯着死魚眼坐在那裡，嘗試通過喝着水冷靜下來。月島微微皺眉：這表情不像有戀愛腦的人。

他心裡那點不太明晰的微妙情緒……他不想承認那是什麼，但确實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問一句：「你什麼時候和他們認識的？」

可他沒有問出口。

他隻是慢慢挪回勺子，繼續吃那已經有點融化的草莓奶油。

「……噪音太多，巴菲味道都變淡了。」

及川挑眉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

「哇，月島學弟，看不出來，嘴巴好毒啊。」

然後繼續：「平常吃甜的，也這麼毒？」

哇，你這個人嘴巴也差不多嘛。

月島沒回話，隻是掃他一眼，懶得解釋。

「閉嘴人渣！」岩泉一的青筋跳了跳，一臉想給他來一拳的表情，「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揍你？！」

而及川徹雙手一攤，笑得像早就預料到這會是結果似的：「嘻嘻嘻，我閉嘴~」

但那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沒有反省的樣子。

像是某種多校聯合吵架直播節目，而你是那個永遠被卷進去的、最不想發言的常駐嘉賓。

不對，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你深吸一口氣，強行拉回自己即将神遊太虛的意識。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祓除詛咒”這件事壓！下！去！

你不想被他們問：「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

更不想被問：「你能看到那些東西？」

最不想的就是——下次上學，身邊突然冒出一堆同學，湊過來神神秘秘地問：「千代同學，我昨天在走廊看到一個影子，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于是，你在腦内飛速運轉後，本能驅使你做出一個動作。

你下意識地，拉住了月島螢的衣角。

「……？」

你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頓。

他表情沒變，但眼神從勺子上緩緩移動到你手指的位置，再滑向你臉上。

岩泉一看着你，又看了看月島，眼神開始變得更複雜。

及川則已經捂嘴，仿佛看到了什麼新型關系結構圖，順便已經腦補好幾部狗血電視劇情節。

「……哎呀呀，岩醬，看吧，你吓到人家了。」

及川徹将混亂貫徹到底的家夥，帶着那張不知為什麼永遠在笑的臉，表演着他精心塑造的他很無辜其實全都故意的。

他輕歎一口氣，聲音裡故作遺憾。然後，視線一轉，帶着一點蓄意的探測性好奇，落在你旁邊的月島螢身上：「不過，烏野的學弟，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啊。」

你轉頭瞥了月島一眼，他正低頭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動作有點重，仿佛想借此擦掉對面這個人的存在。

「……我更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你們。」

你低聲問他：「你們認識？」

他懶得轉頭，随口回答，像是在說天氣。

「練習賽打過。」他還想問你，為什麼認識他們的。

哦，是這樣。你還以為他要說因為緣分。

最後還是岩泉一拉着及川徹走了，及川徹走之前還不忘給你丢個暧昧的眼神。

你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