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緩過氣後說道:“對不起,有空來教教這孩子種花吧,你種的花一直很好看,謝謝了。”她轉身離去。
林池沖董老闆揮揮手,“謝謝。”
回去後,沈奶奶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林池沒去打擾。
他在樓梯上坐着發呆,心裡有些愧疚。
犯了錯事的人無所謂,而那些受害者周圍的人,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感到愧疚。
天色漸暗,太陽的餘晖灑在地球的邊際,巷子裡開始吵鬧起來,林池看向牆角的花,想着要快點種下了。
蘇暮寒剛把電瓶車停好,林池快步走到他身邊。
“你腿還沒好全,走慢點。”蘇暮寒看向林池,一臉疑問。
林池把中午的事三倆句告訴了蘇暮寒,蘇暮寒下定決心似的點點頭,“沒關系,我去看看。”
“好。”
為了減消心中的忐忑,林池便跑到廚房裡做飯,他必須找點事轉移注意力。
“喲喲喲,你居然會做飯啊。”陳橫把手搭在林池的肩膀,“哎,你是不是長高了?”
“好像是有點。”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林池吓一跳,“你們怎麼神出鬼沒的?”
“是你想事情太入迷了吧。”陳橫拍拍林池的肩膀。
“你是試圖把我拍得比你矮嗎?”林池說,“未免也太心機了吧。”
“放屁。”陳橫勃然大怒,“明明是我比你高,有尺子嗎,我們出去比一比。”
“比就比。”
倆人吵吵嚷嚷地出去,獨留闵钊一人在廚房無語,拿起菜刀切剩下的菜。
最終陳橫灰溜溜地回到廚房,因為他非要打賭誰矮誰做飯,而林池比他高一厘米險勝。
這麼一鬧,林池心裡那點不安都被趕走了,他走到院裡規劃那些花該怎麼種。
“汪汪汪。”點點從小門進來,沖他叫。
“怎麼了點點。”他把點點抱起。
點點掙紮着要下來,往門口跑。
“它讓你跟它走。”
聽見蘇暮寒的聲音,林池心裡不可抑制地高興,“什麼時候出來的?”
“剛剛。”蘇暮寒說。
“汪汪汪。”點點打斷他們的對話。
“好好好,來了。”林池說:“你要一起嗎?”他問蘇暮寒。
“走吧。”
一路上點點健步如飛,好在并不遠,倆人才沒跟丢。
這是他們之前散步的小路,點點站在一處草堆旁狂叫,黑在草堆裡給一隻純白受傷的貓舔着毛,林池伸手去拿,黑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瞬間炸毛哈氣。
像是警告。
林池收回手,有些無措地看着蘇暮寒,“這咋辦?”
“我試試看。”在黑的眼裡,蘇暮寒比林池更為熟悉,所以它并沒有理會。
手指觸碰到白貓的身體,蘇暮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有一絲溫度,他沖林池搖搖頭。
于是,倆人就這麼坐在路邊。
半個小時後黑起身,蘇暮寒将白貓抱起。
已經有些僵硬了。
猩紅的血從脖頸處流出,染紅它的身體。
林池和蘇暮寒把它抱回院子裡,埋在香樟樹下。(香樟樹周圍留有一圈土地,剩下的都是水泥地。)
黑在一旁默默看着,剛埋好它就趴在上面,點點也恹恹趴在一旁。
“走吧。”蘇暮寒說。
生命的逝世總是讓人的情緒低迷,可這是一件每個人都會經曆的事,那麼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我會在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林池想。
夜晚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畫畫,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香樟樹下的小土包,和土包邊的小貓小狗。
于是他畫了下來,還在土包上,加了一隻白色透明的貓。
不出意外,他又通宵了。
畫完後,他按照慣例發在社交平台,和各種約稿平台上。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池每天就是畫畫,種花,哦,對了,他還把蘇暮寒的白山茶,也搬到了院子裡一塊種。
因為他的堅持不懈,且技術不錯,找他約稿的人漸漸多起來。
一個月一晃而過,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院裡的薔薇花和山茶枝葉悄悄舒展開來,黑胖了不少,每天晚上都要在土坡上趴着,林池的腿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不過,最近蘇暮寒發現了一個怪事,他的銀行卡每個月會莫名其妙多出八百塊錢。他本以為是蘇世昌多轉的,可那人沒必要分倆次轉。
于是他懷疑到了林池頭上,再仔細一想,林池沒有見過他的銀行卡,百思不解下還是決定問問,“你往我銀行卡裡轉錢了?”
“沒有。”林池面色淡然地默默鼻頭。
蘇暮寒看着他的眼睛,遲疑地點點頭,“好吧。”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