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由第一視角,變成了第三視角,一輛行駛的高鐵,占據了畫面右側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的畫面則是那個工廠,大雨磅礴,閃電沖破烏雲,打在冒着黑煙的煙囪之上。
畫非常的細,有一片沒有房屋的空地,都畫了泥濘積水的質感,暗調的天色十分壓抑,通過列車的窗戶往裡看,卻是一片溫馨的樣子,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
“猜猜哪個是我。”林池說。
蘇暮寒歪了一下頭,笑着問,“看向窗外的這個?”
林池故作驚訝,“太聰明了吧!不是。”
?
有病。
“不是?”蘇暮寒笑容停止,一副再也不會笑了的樣子,“你耍我?”
“哈哈哈哈哈,那個人其實是你。”
“是我?”
林池點點頭,“對啊。”
“為什麼?”蘇暮寒把平闆還給林池,耳尖有些熱,他伸手摸了一下,接着提起筆在書本上寫字,“算了,我原諒你了。”
“因為我見過了,你沒見過啊,所以我就想讓你進畫裡看看。”林池說。
蘇暮寒點點頭,“好。”
見到了。
晚上林池在院子裡逗點點玩,點點已經長大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個被踩到爪子,嘤嘤嘤地跑去找大人的小狗了。
現在被踩到,它會直接沖人狂叫,罵得非常髒。
黑依舊爬在小土坡上,蘇暮寒拿個個椅子,坐在它旁邊,看着林池。
“點點轉圈。”林池拿着個棒骨在點點頭上繞圈。
這時有人敲響了院門,蘇暮寒起身向開口,陳橫和闵钊提着一堆東西過來,陣仗簡直堪比拜年。
“你們倆幹嘛?”蘇暮寒看着門外的倆人。
“好重。”陳橫說,“你趕緊走開,不是來找你的。”
蘇暮寒側身,陳橫進來後,沖闵钊發出疑問的眼神。
闵钊肩膀一慫,無奈搖頭。
“沈奶奶在哪裡?”陳橫把東西放在客廳門口。
“房間裡和段文聊天,點點玩飛盤嗎?”林池掏出個粉色的飛盤。
“汪汪汪。”
“哦。”
蘇暮寒提起陳橫放在門口的東西,和闵钊一起提進屋。
點點撿起飛盤後,就趴在原地自己玩,看樣子是不願意過來了。
林池笑着拍拍手,“你怎麼了?”他問陳橫,“一副恹恹的樣子。”
“你說我要是那天沒叫你們去吃飯,沈奶奶是不是就不會進醫院了啊,她住院這幾天我還沒去看她。”陳橫坐在蘇暮寒之前的那個椅子上,有些失落。
林池疑惑且無語道:“這倆者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陳橫激動反駁:“有啊,如果你們沒去,那就有時間給沈奶奶喂藥了。”
林池挑眉說:“你這思路可真新奇,你是不知道沈奶奶的直接暈倒的?再說哪有那麼多如果,就算如果我們沒去,沈奶奶直接暈倒照樣也是得進醫院的。”
“可是……”陳橫還想接着說,卻被林池打斷。
“可是什麼?你怎麼這麼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做好當下,老給之前的事找理由挽回幹什麼?就算能挽回,那能回到過去嗎?除了給自己增加負擔,沒有一點作用,你真的是,比蘇暮寒還無藥可救。”
“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名字。”蘇暮寒和闵钊還有段文,從客廳裡走出來,“我怎麼了?”
林池看着陳橫一副忏悔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沒事,誇你呢,比耳東陳好。”
陳橫看了林池一眼,哼了一聲。
“陳橫你進去吧。”蘇暮寒說:“你自己跟她老人家聊聊,看一下林池生的氣有沒有道理。”
“蘇暮寒你過來一下。”剛出門的段文叫住蘇暮寒。
“行。”
倆人往二樓走去,進了蘇暮寒的房間。
“老沈已經知道你爸的事了,上次暈倒就是因為打電話給他,倆人吵了一家,你爸還揚言要帶他們回來。”段文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我當初就說瞞不住,她總會知道的。”
“好,謝謝你了。”蘇暮寒點點頭,“我知道她知道這件事,上次跟她聊過,當時她還反過來安慰我。”
段文站起身,“行,那我走了,把禮物拿給我妹妹。”
“你妹妹?”蘇暮寒疑惑。
“鄭歌啊,小時候可想要一個妹妹了,現在願望終于實現,自然要對她好點。”
蘇暮寒接着皺眉疑惑。
“朋友關系的妹妹,謝謝。我是那種移情别戀的人嗎?”段文說完走出門,後半句話從大開的窗戶,飄進蘇暮寒的耳朵裡,“不要用你那肮髒的心揣測我好嗎?”
“好好好,你幹淨純潔。”
和沈奶奶聊完後,陳橫心結總算是打開了,又變成了眉飛色舞的模樣,不過他要是再不打開,沈奶奶就要開始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