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肯定不是真心實意的。”林池氣息逐漸平穩,開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對不起,我是真心的,以後絕不揣測你,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林池很好哄,這麼幾句話,他就心軟了,“那行吧,我勉強原諒你了。”
蘇暮寒眉開眼笑,“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
“哦。”林池說,“那你先去把貝殼弄上驅蚊液,我要被蚊子吵瘋了。”
“真聰明,這麼快就發現了。”蘇暮寒說:“我明天要和同學去圖書館,你要是想出去玩的話就去吧,我跟闵钊說了讓他過來。”
林池哦了一聲。
蘇暮寒躺在床上,回想起林池的臉,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小時後卻又反悔了,他不想讓林池和他一樣,陷入那些議論聲中。
相愛的人,都會成為對方的軟肋,他們總會擔心,自己将愛的人帶進漩渦。
于是他們對待這段感情膽小、怯懦、謹小慎微。
林池心結解開,倒頭就睡,明天他要借用一下鄭歌的窗戶。
他想把家裡畫下來,就算以後走了也有個戀想。
鄭歌問他,“為什麼不直接拍下來,慢慢畫多麻煩。”
林池回答道:“不一樣。”
林池拿着平闆站在鄭歌房間裡,鄭歌則坐在椅子上練吉他,闵钊陪着沈奶奶在院裡曬太陽,點點和黑在一旁玩耍,一切都是那麼地歲月靜好。
一陣舒緩流暢的旋律結束,林池誇贊道:“你彈得真好。”
鄭歌腼腆地笑着,“是段文姐教我的,她彈得超級好。”
說起段文,林池想到了聞音,他一直以為段文對她隻是朋友之間的感情,在經曆了這些事後,他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手指在機械般地動着,心裡想着,有時間一定要去問問段文,理清自己的感情。
林池回過神,眼神從蘇暮寒窗戶的位置飄回來時,看見有一男一女帶着個男孩站在家門口,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他把平闆放到桌上,對鄭歌說,“我先回去一趟,晚點再過來。”
鄭歌看他着急的樣子,跑到窗口看了一眼,之間那倆男一女正在進院門。
直覺告訴她不對,于是跟着跑下樓。
林池卡在闵钊關門的前一秒,沖到門口,把門堵住。
鄭歌緊接着跟了上來。
“你們怎麼來了?”闵钊問。
“來看看。”林池說。
“先過去吧。”他們三人走到沈奶奶身邊。
沈奶奶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三人,蘇世忠先開了口,“媽,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沈奶奶沒理他。
蘇世忠接着把視線投向林池和闵钊,“你們誰是小寒?”
依舊沒人說話。
不過他看着林池略帶憤怒的表情,便自認為林池就是蘇暮寒。
蘇世忠走向林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林池白了他一眼,“跟你有什麼關系?”
“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離開你和奶奶的。”蘇世忠故作姿态,“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阿姨叫張敏,這個是你弟弟蘇青。”
“哦,弟弟是吧,今年多大?高二?高三?大一?”林池的語氣裡盡是嘲諷。
蘇暮寒過完今年的生日就二十了,因為小時候上學晚才上到高三。
張敏扯着笑,“哪兒有那麼大呢,小寒你不要瞎說。”
蘇世忠接着說道,“對啊,沒那麼大,這次回來是想讓你們認識認識,等你高考完,把大學填到我們那邊去,咱們一家五口就團聚了。”
林池雙拳緊握着,想把面前這人罵一頓,院門就被推開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蘇暮寒頓了一下,随後若無其事地走向沈奶奶幾人。
他蹲下身問,“沒事吧?”
沈奶奶搖搖頭。
蘇暮寒将蘇世忠三人挨個掃了一遍,問:“你們來幹嘛?”
蘇世忠咳嗽一聲,問到:“你是小寒。”
“惡不惡心。”蘇暮寒皺眉,“别這樣叫我。”
蘇世忠壓着一口氣,他沒想到蘇暮寒更不給他面子,但為了維持形象,他向蘇暮寒和沈奶奶走進一步,把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不需要,誰和你們是一家人。”蘇暮寒站起身,個子比蘇世忠高出小半個頭,“蘇青今年十九是吧,我知道,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裝,你裝着不累,我看着累。”
蘇青全程沒說一句話,事不關己似的站在一邊。
蘇世忠這下真的裝不下去了,他擺出威脅的模樣,“你别忘了,現在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給你的。”
“這不是應該的嗎?”蘇暮寒無語道:“怎麼還反倒是我欠你的了,再說你給我打錢,不也是為了維持自己的面子和在别人眼裡的形象嗎?”
“沒事就趕緊走吧,看見你們一家三口就煩。”
蘇世忠擡起手,手指氣憤地點着幾人,轉頭離去。
張敏看了蘇暮寒一眼,跟在後面,“你看吧,我就說不該來,被你媽養成這樣,白眼狼一個。”
蘇青則懶懶散散地走在最後,并且出去時,順手把院門帶上了。
院子裡靜下來。
一個家,往往總是被一個男人毀掉。
鄭歌按壓着角落裡發抖的手,心裡長舒一口氣,她真的很害怕這種劍拔弩張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