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甯胡亂扒兩口,便說吃飽了,若再與他單獨呆一起,她隻怕心會更亂的。
江淮序看着她局促的模樣,心頭憋笑,難得見她吃憋,他一掃壞心情。
又領着她去了草屋後院。
進到後院裡,蘇婉甯不由吃了一大驚。
“吳大人?”
後院的屋子裡,除了吳全成一家老小外,還有一名年輕男子,隻不過,幾人都昏睡過去了。
蘇婉甯上前探了脈,長舒一口氣,人中了迷香,到是沒大礙。
“中了迷香。”
“嗯,我知道。”江淮序接話,所以他才沒先和她說。不然依了蘇婉甯的性子,隻怕又要着急了。
他舍不得讓她如此辛苦。
事後蘇婉甯才在江淮序的口中得知,那日自魚島脫險後,她便暗中讓蘇遇留意着。
沒想到她無意之舉,竟真讓蘇遇釣到漏網之魚。
可惜對方擅長用毒,蘇遇暴露後,他便趁機藥倒蘇遇逃走,卻不得不舍棄這一處老巢。
“除了人質外,可還有别的?”蘇婉甯問道,她心頭隐隐有些猜測,隻是不知道是否與她猜想的一樣。
“嗯,有來往書信。”江淮序道,好看的桃花眼中卻是一言難盡的神色。
他到是沒想着瞞她,從懷中掏出書信遞到蘇婉甯面前。
她接過信展開一看,卻是滿臉吃驚,畢竟,身居高位的人,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居然是他?”
……
江淮序已将全部人證物證收集完畢。
正準備回程中,這件事情牽扯太大,又涉及皇子,江淮序可做不得主。隻能将犯人押解回京。
不過,在回京的前一夜,夏玉敲響了蘇婉甯的門。
見着是她,蘇婉甯到是有些意外,她以為夏玉會去找江淮序的,畢竟,鎮南王世子,可比她的吸引力大多了。
“夏姑娘不是找到靠山了,怎麼有空來找我?”
靠山?那位爺,哪是随便一人能靠的?夏玉都後悔死了。
她滿眼含淚,見着蘇婉甯,二話不說,便跪在她面前,邊哭邊求饒。
“姑娘,請您行行好,給妾身一條活路吧!”
蘇婉甯看着她,這女子一慣狡猾,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活路?嗬!我人微言輕,可沒有什麼活路給你。”
這女子為了巴結江淮序,将賬簿給了江淮序邀功,這會兒卻來找她?
還真是假得可以。
夏玉哭道:“還請姑娘您大人有大諒,就莫要同我這蒲柳之人計較了,可好?”
為了表忠心,夏玉立馬承認自己錯了,不應該對江世子存有非分之想。
可她也不想的,想她這等身份低下之人,在這世道,又手無縛雞之力。
如何能苟活?還不是想要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她千錯萬錯,真不應該将主意打到江淮序頭上。
要知道,夏玉在江淮序那裡,可是一點好處都沒讨到。反而差點丢了性命。
也因此,她才清醒的認識到,看似風光霁月,如谪仙般的江世子,發起狠來,也如地獄修羅般,令人生懼。
若非她當時擡出蘇婉甯,隻怕江淮序當場便會要了她的命。
夏玉聰明,一下子便知道了蘇婉甯在江淮序的心中,那是不一樣的存在。
眼下,她甯可來讨好蘇婉甯,也不敢将主意打到江淮序的身上了。
“既是如此,那你走吧!我不再為難你。”蘇婉甯自始自終,也沒想過要為難她。
夏玉瞪大雙眼,似乎不敢相信蘇婉甯真的放過她。
可她又能去哪裡?
“謝姑娘大恩,可妾身一介女流,不知要去哪裡,妾身願意留下,一輩子侍奉姑娘左右。”
怕她不答應,夏玉說自己跟着他們回京,還可以做為證人指證李清正的惡行。
蘇婉甯想了想,便同意了。
夏玉高興得不行,并且再三保證,日後将蘇婉甯當成自己的新主子。
“你既然如此有誠意,那就把它吃了吧!”蘇婉甯笑着遞給她一枚藥丸。
土黃色的藥丸散發着濃烈的藥味兒,夏玉驚恐萬狀地看着蘇婉甯遞過來的藥丸。
心頭雷鼓鼓的,她都如此有誠意了,怎麼還要給她下毒啊?
蘇婉甯看出她的猶豫,便又道:“當然,你若選擇不吃,我也不強迫,你走吧!”
夏玉愣了愣,滿臉糾結,她的思想在做鬥争,片刻後,她下定決心,二話沒說,拿起那枚藥丸,仰頭便吞了下去。
蘇婉甯杏眼一閃,到是有些意外,她看得出來,夏玉本心不壞,加以培養,日後定能成事。
江淮序知道後,不由皺眉:“如此兩面三刀之人,你也敢用?”
“女子不比男子,尤其是在這樣的世道中。”蘇婉甯眉間染上一抹哀愁,同為女子,她知道身為女子的難處。
“況且,是人便會有犯錯的時候,她真心悔過,我自當給她一個機會。”
江淮序啞然,淺笑道:“那這麼說來,日後若我做錯了事,娘子是不是也得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蘇婉甯驚訝,“你也會犯錯麼?”畢竟,這位世子爺可是運籌帷幄,将所有事情都算計到了。
她不相信他會輕易犯錯。
“你方才也說了,是人便有犯錯的時候,我一介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免俗。”
狡猾的男人,到是懂得給自己留後路。
“那便以後再說。”蘇婉甯才不上他的當。
兩人正說着話,外頭七雨來報,說援兵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