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精疲力竭的雨宮绫趴在床上,疲憊地望向床頭不知亮了多久的燈光。
亮黃色的燈光照在她白皙的脊背上,像一叢白雪簇擁着一片月光。
月光照耀着一對人影。
沉重的呼吸像炙熱潮濕的水汽。
谷底的熱氣流一路向上,慢慢浸濕深邃的山溝。
到達頂峰時,山腳處率先迎來了強降雨。
雨形成了一小片窪地。
雨宮绫掙紮着往旁邊扭了一下,用沙啞的嗓音說,“我想睡覺了……”
琴酒沒說話,卻聽話地沒繼續舔舐快融化的雪。
離開。
直起身子,右手掐住她的腰部,大拇指抵住她濕漉漉的腰窩,将她推了回來。
雨宮绫覺得自己都快睡着了,又被這一下給推醒,她下意識地想轉頭用她想象的尖銳的眼神狠狠地瞪向罪魁禍首,但沒力氣,轉不動。
雨宮绫放棄,用完全沒力氣的拳頭輕輕錘了兩下身下的枕頭,以發洩自己憤懑的情緒。
琴酒見狀,嗤笑了一聲,空閑的左手像給小動物順毛一樣,安撫性地摸了摸她散在肩上的頭發,伴随着她好心情的哼唧哼唧聲,猝不及防地低下頭,狠狠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雨宮绫吃痛地大叫,“黑澤陣!你幹嘛!松口!”
琴酒如她所願地松開了口,隻是雨宮绫柔軟的頭發還黏在琴酒濕潤的舌尖上,他用手指将它們一一撥開,搭在他剛剛咬過的地方。
“痛死了!髒死了!我的頭發上都是你的口水!”
雨宮绫拖着像被車碾過的身體拼命掙紮,想翻身卻被鉗制住了翻不動,隻能像蠶一樣地蛄蛹,以示自己強烈的不滿。
琴酒湊在她耳邊,調笑道:“不給舔也不讓咬,那就繼續把腿張開。”
“不要!”雨宮绫反應更大了,想也不想地立馬拒絕。
雖然琴酒沒有真準備幹到天亮的打算,但聽到她如此果斷的回答,心裡還是隐隐有些不舒服。
“雨宮绫。”
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冷冽語氣。
“又幹嘛啊!”
雨宮绫從來沒覺得琴酒會這麼難纏。
“你和萊伊做的時候也這樣推三阻四嗎。”
呃……等等,萊伊?萊伊是誰來着?雨宮绫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反應有些遲鈍,哦,想起來了,是赤井秀一啊。
怎麼都離開酒廠那麼久了,他還叫赤井秀一酒名啊,雨宮绫晃晃腦袋,将臉埋在枕頭裡,悶悶地說,“秀一他才不會……”
“閉嘴。”
雨宮绫覺得琴酒簡直是有病,不樂意就别問啊,真回答了他又不高興了。
琴酒覺得自己就是在找虐,好端端地提萊伊做什麼,隻是光聽到她用委屈的聲音叫萊伊的名字,他就已經無法忍受了。
嫉妒的怒火掩埋了殘存的理智,琴酒将雨宮绫翻過來,悶得發紅的臉頰上挂着一串晶瑩的淚珠,琴酒面無表情地看着雨宮绫的臉,即使她的表情看上去實在可憐,但琴酒卻還嫌不夠,還要想盡辦法讓她變得再可憐些。
萊伊不會做的事,他全要做。
于是。
那張會喊出萊伊名字的嘴被堵住,嗚嗚咽咽着說不出話,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奪眶而出,打濕了琴酒的手掌。
他皺着眉,無奈地偏頭去吻她的眼淚。
“别哭了,再哭缺水了。”
雨宮绫毫不客氣地揪住一縷垂落在自己臉上的銀色長發,報複般地用力拉扯,又學着他剛才的樣子将發尾塞進嘴裡,上下牙齒抵住,不讓它溜走,可是頭發吃進嘴裡滋味和雨宮绫想象的不一樣,感覺發梢會直挺挺地往嗓子眼裡鑽,難受到雨宮绫沒忍住幹嘔。
琴酒拽出自己的頭發,套上衣服,起身去倒了杯水。
“坐起來。”
癱在床上的雨宮绫徹底沒有了睡意,她瞪了一眼着端着水杯站在她面前的琴酒,不說話,扭過頭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