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水汽彌漫的浴室。
雨宮绫躺在滿是泡泡的浴缸裡,眯着眼看着頭頂亮晃晃的吊頂燈,“所以柯南那小子究竟在疑神疑鬼些什麼啊?”
她的聲音像不斷上升的霧水,化作熱氣黏着在磨砂質感的玻璃門上,堵塞着,有些悶,也有些虛無缥缈的可愛,當然,後者完全是赤井秀一的想法,他把調至最小風速的吹風機關掉,“懷疑你和黑衣組織關系匪淺。”
雨宮绫聽不見吹風機的聲音了,有些疑惑他這麼快就吹完了頭發,“為什麼,你不是說我是FBI派去黑衣組織的卧底嗎?”
派去?并不是,站在門外的赤井秀一突然想起來,雨宮绫當初是主動要求去黑衣組織卧底的。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布萊克選中的她,畢竟她在FBI技術部的出色表現有目共睹,直至他去向布萊克申請做她的接應時才知道,她竟然是主動要求。
為什麼?經曆的事情太多太多,他好像都快忘了要問為什麼了。
隔着一扇門,他回答她,“不是FBI派你去的,你是自己要去的。”
雨宮绫的表現是他意料之中的詫異,“我為什麼會自己要求去?”
“他們給卧底開很高工資嗎?還是我去了就可以領兩份工資了?雖然是高危行業,但是我又不會死,感覺好像确實是一個穩賺不賠的好工作,”
為了錢嗎?這是赤井秀一預料之外的,他回想了之下沒進入FBI之前的雨宮绫,缺錢嗎?倒也談不上很缺的樣子,不過那仗着自己不會死就愛折騰别人的消極态度倒是格外明顯,亻故愛像是在下地獄,高氵朝後仿佛要拉着他殉情,隻是他當初并不會注意到,他還在心口畫十字來汲取那一點點甜蜜。
赤井秀一一言不發地推開玻璃門,坐在浴缸邊,在雨宮绫驚吓的眼神裡捏住她的下巴與她接吻,本該乖乖待在浴缸裡的泡泡憤然出走,化作漫天的大雪,落在他沒幹透的頭發上、新換的衣服上,甚至是微垂的眼睫上,入目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你幹嘛!說話說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闖進來啊。”本就泡得有些缺氧的雨宮绫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連質問都沒有原來一半的氣勢,反倒像是軟綿綿的撒嬌,她自己也注意到了,所以幹脆不再說話,隻是瞪着他,順便把泡泡塗滿他的頭發。
“變成爆炸頭老爺爺了诶……”頭上頂滿泡沫的赤井秀一太過滑稽,雨宮绫瞪着瞪着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用手指戳了戳剛剛吻過的嘴唇,“喂,和我說話。”
赤井秀一握住她作亂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指腹上的繭,“别亂碰。”
“我才沒有,你先亂親的,我都沒有允許你進來”雨宮绫掙紮着抽出自己的手指,白皙的肩膀全然露出了水面,她低頭瞥了眼光溜溜的自己,又看了看穿戴整齊的赤井秀一,極度不滿地蹙眉,“赤井秀一,你把衣服脫掉。”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裝模作樣地解開襯衫的一粒紐扣,“回答我的問題吧,回答一個問題解一顆扣子。”
?雨宮绫搞不懂他現在和她玩什麼莫名其妙的情趣呢?他不會以為他的扣子很值錢吧,從頭到腳都給她看過了,誰還會在意那兩粒扣子啊,“好吧,你問吧。”
“你認識這個人嗎?”赤井秀一把手機舉到雨宮绫面前,屏幕上是一張漂亮到奪目驚心的臉,是貝爾摩德,赤井秀一想到雨宮绫在美國留學的那幾年,剛剛好貝爾摩德也在美國活動過,要是就那麼不巧地遇見了呢……
“克麗絲小姐?當然認識啊,我還見過她,她人特别好,而且真人比照片還要漂亮。”
“你見過她?什麼時候?”
雨宮绫的室友是克麗絲的忠實影迷,克麗絲的電影上映的那天她們一起去看了首映,也就是那天在電影院邊的咖啡館裡偶遇了全副武裝的克麗絲小姐,盡管她遮掩得嚴嚴實實的,但作為死忠粉的室友還是一眼認出,克麗絲小姐人特别和善地摘掉了口罩、眼鏡,和她們合影,還給了簽名,那是雨宮绫第一次在線下看到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女明星,“當時除了感歎她太漂亮了之外,我還發現,克麗絲和莎朗竟然那麼像,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基因這種東西還真是強大。”
赤井秀一猶豫片刻,好像有話要和她說,但又什麼都沒有說,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不是說解扣子的嗎?你不動手我自己來咯。”雨宮绫見他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就自顧自地解開他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沾着水汽的指尖戳了戳他胸口的皮膚,留下薄薄的淺紅色印記,“你還有問題嗎?”
“關于你那個一隻眼睛纏着繃帶的朋友,能再說說嗎?”赤井秀一把襯衫領口往兩邊撥了撥,更大程度地露出光滑的皮膚,也讓那一點點紅色的指甲印更加明顯了。
完全是勾引的舉動吧……雨宮绫咽了咽口水,不為美色所動,“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好奇?還有為什麼要問我記不記得克麗絲,你現在的一切行為都很反常诶,秀一,是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嗎?”
“我猜猜?和那個組織有關?”雨宮绫用手指纏住他前額的卷發,用力拉扯。
赤井秀一忽視了那一點微不足道的疼痛,順着她的力道低下頭去,隔着兩厘米的距離伏在她的肩膀之上,“嗯,克麗絲是組織的一員,代号貝爾摩德,你那個朋友的特征和朗姆很像……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