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剛發出去,接收消息的人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伴随着“叮”得一聲的手機提示音,琴酒的手已經摟住了雨宮绫纖細的腰。
……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在窩在小沙發裡的兩人身上,雨宮绫有一下沒一下地給他編着頭發,但她不會編,連最基礎的三股辮都不會,隻能編兩股的,兩股的容易散,于是就看見琴酒漂亮的銀色頭發亂糟糟的、松松垮垮的垂在背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甚至妄圖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你小時候頭發短一點好編。”拍照完也不忘轉移責任,雨宮绫撫摸着他柔順的頭發,“我給你編過頭發的,記得嗎,十來歲的時候吧。”
琴酒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像是他眼裡滿溢的愛意,不過他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你是說那個像雞毛一樣的發型?”
雨宮绫愣了一下,滿臉幽怨地看着他,“不要這麼說,那種發型放在現在明明很流行。”
“那你還真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啊。”琴酒經常愛說嘲諷的話,不對,隻能說從他嘴巴裡說出來的話都無一例外地會帶上些嘲諷的意味,他話不對,但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雨宮绫覺得他還不如閉上嘴巴。
“嗯,我能力蠻多的,不然怎麼能活到現在。”這句不過腦子就說出來的話純粹是報複,報複的對象不言而喻。
琴酒轉頭看了她一眼,陽光像是粘合劑,房間裡靜谧的空氣上下交錯,最終嚴絲合縫地黏在一起,濃縮成愛人唇邊溫熱的呼吸。
就在雨宮绫覺得有些缺氧的時候,突然聽見了琴酒低沉的聲音,他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你得一直活下去。”
“命令我嗎?”雨宮绫覺得有些好笑,她撚起一縷落在她肩膀上的頭發,和自己的頭發綁在一起,“不要命令,要請求吧,請求我好好活着,說些沒有我你就活不下去的甜言蜜語,我會很喜歡很喜歡的。”
琴酒一副被土到了的表情,要是雨宮绫這時候摸摸他的手臂,說不定還能摸到些雞皮疙瘩,“以後少看些電視劇。”
沒有甜言蜜語,隻收到了一句冰冷冷的警告,好吧,好吧,她撇撇嘴,靠在琴酒的肩膀上,懶洋洋地說:“我有個大學同學。”
“嗯。”琴酒摟住她,輕哼一聲,算作回應。
“她要結婚了,但是她有兩個結婚對象,而且除了這兩個結婚對象之外還有很多排不上号的男朋友。”雨宮绫故意說得誇張了些。
琴酒的眸色暗了下來,“你為什麼總能認識些不靠譜的人。”赤井秀一當然是一個,還有繃帶青年、煩人偵探、比他更早和她認識的陌生女孩……
雨宮绫想為室友辯解些什麼,但看看自己,又看看臉色陰沉沉的琴酒,最終還是選擇了裝聾作啞不說話。
“你說這個做什麼?”琴酒問她,但語氣裡含着些威脅的意味,讓雨宮绫不禁有些擔心這麼明媚的太陽,自己明天還能不能看到。
“不做什麼,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婚禮,我和你說一聲。”也不算撒謊,她隻是話隻說了一半。
琴酒擡手,打算把兩人纏在一起的頭發解開,可手卻隻是落在他們交織的發絲上,遲遲沒有動作,“為什麼要和我說。”
“怕你到時候找不到我會難過。”雨宮绫輕輕去碰他搭在自己頭發上的手,“我編得很松。”
琴酒冷笑一聲,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緊,十指相扣、嚴絲合縫的那種,“我不會為你難過的,雨宮绫。”
“因為你永遠會找到我嗎?”雨宮绫的掌心微微濕潤,她不太喜歡被人牽手,隻喜歡主動牽别人的手,琴酒例外好了,小時候不知道被他拉着牽了多少遍,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永遠?琴酒聽見了個陌生的詞彙,他去雨宮绫的眼睛裡尋找诠釋,可找不到,愛像漫天大雪,白茫茫一片,覆蓋了一切,他什麼都看不見,他想他可以确信,雨宮绫愛他,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眼裡無窮無盡的愛意也會給另一個人,“不是永遠。”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聽見自己這樣對滿臉期待的雨宮绫說——
“不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