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站了一會,明焱擡腳就出了書房,這反應讓等在一邊準備看他熱鬧的談欲鬧了個沒趣。
談欲輕嗤一聲,穿牆而出,卻并沒有跟着明焱行走,而是順從内心的欲望去了一直想去的地方。
然後,他就看到了重兵把守的大鐵門,談欲眉毛一挑,光明正大的穿門而入。
普一進入,談欲就被金燦燦的黃金給迷了眼。
他情不自禁現出身形,快走幾步到最近的架子邊,手一伸就拿了個小金人下來。
端詳一會,談欲随手把小金人往身後一扔,雕的什麼玩意,難看死了,白瞎了純度這麼好的金子。
嗯……那邊那個倒是看上去不錯。
夜晚,明焱穿着褒褲披着外袍盤腿坐在桌案前,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膝蓋上輕點着,身後是兩個拿着毛巾絞着滴水頭發的宮人。
燭火搖晃,時不時輕跳一下,讓人想睡的欲望抵達了頂峰。
一刻鐘後,頭發絞的差不多了,明焱擡手示意身後的宮人下去。
一陣窸窣聲過後,寝殿中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明焱從桌案前站起身,目光無可避免的掃到了桌上的劍,他彎腰欲拿劍,外邊卻突然傳來了喧嘩聲。
眉心微蹙,明焱放棄拿劍,轉身朝外走去。
到門口,擡手打開房門,就見外邊跪了一個侍衛,他身邊的宮人首領攔在那侍衛面前,看模樣,剛才應該是在說些什麼。
“何事。”
“禀王,方才盤點時發現寶庫那邊遭了賊,庫中金銀被扔了一地,有些還……還失了竊。”
明焱擡手揉了揉眉心,這下是真的有點頭疼了。
“王,可要全宮搜查,拿下賊人?”
賊人?明焱哼笑一聲,他看,那賊未必是人。
至于是不是賊,明焱想起自己留下的那條手鍊,心下微歎,“不必,記好損失,私下留個案,抹去就是。”
侍衛起身應是後轉身離開,隻是他不解,為何要抹去這事,這不就是拿其他地方的東西直接把這窟窿給補了嗎?
隻是他再不解,也不敢拿自己的問題去問下了決定的王,他們王啊,是對自己人好不錯,但也沒有好到讓人蹬鼻子上臉的地步。
臨睡前來了這麼一出事,明焱的睡意散了個七七八八,他轉身回了殿内,打開的門自有宮人為他關上。
撥開層層紗幔來到床邊,看着躺在他床上的談欲,明焱并不怎麼意外,剛才在門口他就聽到了裡面的動靜。
他的寝殿除了必要的物品,像屏風、衣櫃這些會遮掩視線的東西,一律沒有擺放,所以回來沒在寝殿看見人,他就知道人在床上。
隻是……
“拿了東西,然後再跑到失主面前,你可真是好大膽。”
感覺到明焱對自己沒來由的縱容,談欲眼睛一轉,順杆子往上爬:“你也說了,是拿了東西。”
明焱一甩袍袖坐到談欲身邊,兩根手指撩起談欲垂在身前的頭發,俯身湊近:“能與我共享之人,隻有我的王後,你認同拿字,欲做王後?”
談欲眨了眨眼,因明焱這話過于大膽,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都說了些什麼。
“說好好大膽,我看,你才真是好大膽。”
談欲眉眼含笑,說着,擡手撫上明焱的臉,一派小意模樣,卻在明焱擡手需要覆上他的手時,驟然冷了臉。
談欲拍了拍明焱的臉,冷着臉質問道:“你壽命有限,我卻無極,與我談愛,你何敢?”
明焱低頭笑出聲,“談愛?我與你談的,分明是欲。”
“欲?”
“欲。”
談欲眉眼間冷意消退,嘴角勾起,擡手環住明焱的脖子湊上去,說話間吐息肆意噴灑在明焱臉上。
“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欲。”
明焱含笑應允。
芙蓉帳、春光暖,自此君王不早朝……
不早朝是不可能的,明焱一夜未眠早早的就去上了朝。
真正不上朝的那個,卻是一覺睡到中午恰好趕上吃午膳的時間。
服侍明焱用膳的宮人,見從床上走出來個穿着清涼的美人,還是男人,當即就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談欲無視跪了一地的宮人,徑直走向明焱。
明焱見他過來,一指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那。
他讓幹什麼,談欲就不想幹什麼,所以,他擡手環住明焱的脖子便坐進了他懷中,“我餓了。”
“來人,給……”
“你來幹。”
明焱低頭凝視着懷裡面的人,無言,卻足夠表明他的态度。
談欲眉眼含笑,自帶一股堅持。
一隻手從明焱脖子上滑下,落到他胸口,緩緩摩擦着,“讓他們都下去。”
兩人僵持許久,明焱閉了閉眼,妥協:“都下去!”
“等等。”
沒人理談欲的話,都一窩蜂的往外湧去。
見狀,談欲不爽的啧了一聲,拎起面前的酒杯砸到地上,酒器碎裂的聲音總算是引起了人的注意,不過是明焱的。
明焱看着沒了容器流了一地的酒液,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停下。”
令行禁止,談欲看着停下的宮人們,不說話,就看着明焱。
明焱知道他想要什麼,論貪,談欲在他之。
他貪,但他不過是貪一統天下之名,談欲的貪,卻是什麼都想要一手,有了那一手後,又想順着那一手将剩下的那些收入囊中。
現在這副作态,不過是找他要他手中的權利。
手裡面的權利分出去意味着他所處的高台不穩,會動搖他的統治……
一把劍,和王位相比,孰輕孰重,不用過多比較,是個人都知道,是個人也都知道怎麼選。
換言之,大衆選擇是王位。
但,明焱要是屈從于大衆,他也就不會傳出個暴君的名頭了。
“傳令下去,從今往後,見他如見我、見劍亦如見我。”
不過一把劍而已,給了他相同的地位又何妨,左右是他手裡面的,從左手騰到右手罷了。
得到想要的東西,談欲臉色不再緊繃,也願意給明焱好臉了。
他側頭環顧一圈飯桌上的飯菜,撚著夾了裡面最綠的那道送至明焱嘴邊,笑盈盈啊了一聲:“我喂你。”
明焱沉默地望着談欲,很難看出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說是故意的吧,他們從前從未一起吃過飯,談欲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