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熱浪将城市炙烤得如同蒸籠,蟬鳴聲浪一波接一波地撞擊着花房的玻璃幕牆。
閻樓煜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幾縷發絲黏在泛着薄紅的臉頰上,他戴着草編遮陽帽,正踮腳調整新安裝的噴霧系統。
金屬閥門擰動時發出清脆聲響,細密的水珠頓時如薄霧般彌散開來,在熾熱的陽光下折射出七色彩虹,不僅為滿室的薄荷、茉莉降了溫,更讓燥熱的空氣裡浮動着沁人心脾的清涼香氣。
宮铄坐在角落被綠蘿環繞的電子琴前,淺灰色的亞麻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琴譜架上鋪滿寫滿音符的稿紙,邊緣還粘着幾片幹枯的花瓣,那是他從閻樓煜培育的标本花裡特意選取的靈感。
他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試奏着為即将到來的公益音樂會創作的新曲。
激昂處如驟雨敲打荷葉,輕快時似溪流蜿蜒山澗,引得在花房玩耍的孩子們紛紛丢下手中的畫筆與陶泥,赤着腳丫圍攏過來。
幾個膽大的孩子甚至踩着節奏跳起了即興舞蹈,肉嘟嘟的小臉上洋溢着純粹的快樂。
“哥!江叙白把智能感應裝置升級了!”
伴随着清脆的呼喊,閻樓煊風風火火地撞開玻璃門,馬尾辮随着動作左右大幅度搖晃,淡藍色的棉質T恤後背洇出大片汗漬,勾勒出纖瘦的身形。
她身後的江叙白抱着筆記本電腦,跑得氣喘籲籲,眼鏡片上蒙着層薄薄的水霧,鼻尖也沁出細密的汗珠。“現在隻要有人走進花房特定區域,對應的花卉投影就會自動亮起,還能播放養護知識語音!”
說着,他快速敲擊鍵盤,原本素白的星空幕布瞬間亮起,虛拟的向日葵影像徐徐綻放,金色花瓣舒展間,溫柔的女聲開始講解:“向日葵喜陽,每日需保證6-8小時光照,澆水時注意見幹見濕……”
話音未落,幾個好奇的孩子已經撲到幕布前,伸手想要觸碰那些虛拟的花朵,驚起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玻璃門突然被撞開,裹挾着熱浪湧進兩個人影——林昭然背着超大号畫筒,帆布工裝褲上濺滿斑斓顔料,連脖頸處都沾着未擦淨的钴藍色,像是不小心打翻的調色盤。
他額前碎發被汗水黏住,鏡片後的眼睛卻亮得驚人,“我把外牆改造方案帶來了!這次要用夜光顔料畫會唱歌的花!”
夏日的午後總是格外話音未落,周逸軒晃了進來,脖頸挂着的藍牙耳機還在播放雷鬼樂。
他穿着oversize的塗鴉T恤,下擺胡亂紮進牛仔短褲,腰間别着的口琴随着步伐叮當作響。
“小林畫到一半非要拉我來,”他掏出把便攜式卡林巴琴,金屬琴鍵在陽光下泛着銀光,“不過我新寫了段旋律,正好配你的發光壁畫。”
林昭然立刻用粉筆在牆上勾勒藤蔓音符,周逸軒席地而坐即興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