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忍忍！阿玉這就帶你回家！”

阿玉繞過蕭珩的一隻手臂将他整個人都壓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扶着他的腰往外面走。

大火燒斷了梁木，一根碗口粗的木頭狠狠砸下來，正好砸在阿玉的肩膀上。

阿玉悶哼一聲，雙腿發軟，兩人一同倒在了地上。

“哥哥？！你沒事吧？”

阿玉顧不得肩傷，連滾帶爬地奔到蕭珩身邊。

這時，火勢已蔓延到門口，眼見着唯一的逃生通道就要被火舌吞沒。

蕭珩狠推了她一把，吼道：“你走吧，别管我！”

“不行！我要帶你回家！”

阿玉咬咬牙，強忍肩膀上的劇痛，将蕭珩背在了背上。

“哥哥，你摟緊我的脖子！”

成年男子的重量不輕，盡數壓在她的身上。

阿玉雙手托住蕭珩的大腿，像是被壓彎了的稻谷。

土屑不斷掉落，灰塵模糊了視線，阿玉眼中隻有前方唯一的光源。

短短幾步的距離，仿若漫長的一個世紀。

肩膀上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火光照亮她堅毅的臉龐。

她前腳跨出門口，後腳夯土塌落，這間小樓瞬間夷為平地。

就差一秒，就差一秒，他們兩個就要葬身火海。

阿玉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笑容：“哥哥，我們逃出來了。”

蕭珩看着她肩上的傷口，神情複雜。

半晌後，輕聲道：“放我下來。”

“哥哥，我背你出去。”

“沒事，我自己走。”

“那我扶着你。”

阿玉攙扶着蕭珩往外面走，這裡地形複雜，離前院還有好一段距離。

蕭珩啞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我鑽狗洞。”

聽見她的話蕭珩很想笑一笑，可他緊抿的嘴角始終沒能彎下來。

半晌後，他吐出一口氣，再次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阿玉憤憤道：“我今日出門聽見有人說你壞話！我好生氣！他們胡說八道羞辱你！我心裡煩悶撞上了個人，那個人手裡有你的畫像，我好奇就跟着他，結果聽見他在小巷子裡吩咐人害你！就在浮春樓！”

阿玉越說越生氣，口不擇言道：“壞人！他們誣賴哥哥還把你傷成這樣，實在可恨！”

“你很介意他們污蔑我嗎？”

阿玉重重“嗯”了一聲。

“那如果他們污蔑你呢？”

阿玉瞪大了眼睛：“污蔑我？為什麼要污蔑我？”

“不為什麼，就是有人偏要給你潑髒水，讓你被萬人唾罵，你待如何？”

“阿玉沒有做過傷害别人的事，為什麼要承受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你很在乎嗎？”

“我在乎啊！難道哥哥不在乎嗎？”

蕭珩沉默半晌，沒有回答，隻是沉聲道：“好，我知道了。”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伴随着薛仲懷的怒吼：“人呢？！你們把人弄哪去了？！”

阿玉大喜，連忙喊道：“薛大人！我們在這裡！薛大人！”

還未等薛仲懷應聲，一個高壯的人影突然沖了過來：“郎主！郎主！你怎麼了？！誰人傷你！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蕭珩沉聲道：“衛昶？”

“我在！”

“找到印刷話本的地方了嗎？”

“找到了！陳洛把印刷地設在後院一個小作坊裡，連人帶書全部處理幹淨了！一點都不剩！”

“《春潮夜話》那本也處理幹淨了嗎？”

“春什麼話？裡面不就一本該死的《披皮鬼》嗎？”衛昶滿臉疑惑。

蕭珩聞言沉默了。

他一身白衣鮮血淋漓，臉色更是陰沉的不像話。

薛仲懷被他身上的鞭傷刺痛了眼睛，朝手下喊道：“趕緊找醫師！”

蕭珩道：“送我回府，我要更衣。”

“都這個時候了！還更什麼衣！”

“回府更衣，讓醫師來蕭府。”

“好好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