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明從人群裡走出來,站在蕭珩對面:“我雖與大人不睦,可這種謀害皇帝的罪名你可别牽扯上我。”
“那你之前不在席間你去哪了?!”
宋尚明道:“我與李大人吃多了酒,一起到池邊吹了吹風,你說是不是啊,李大人?”
人群裡有個聲音顫到發抖:“确……确實啊,我和宋大人在外面吹了會兒風很快便回來了。”
事到如今,這件事情再明顯不過,是有人給蕭珩下了套!
蕭珩閉了閉眼,意欲再辯,可太後的聲音響了起來,尖銳,迫切,如刀直戮向蕭珩!
“來人!!将蕭珩拿下!!”
兩個侍衛迅速上前将蕭珩按在地上。
蕭珩單膝跪地,看向元旻:“陛下!微臣冤枉啊,還請陛下明察!”
元旻已經被人扶了起來,他靠在王顯的身上,面色蒼白,聽完蕭珩的話後,他将頭轉向一邊,閉上了眼睛。
皇帝不信他。
太後冷道:“把他押入刑部大牢,徹夜考竟!”
眼看着侍衛要将蕭珩拖拽下去,安樂忽地上前,用力撥開圍困住她的侍衛,撲跪在了地上:“嬸母!!這件事情肯定不是蕭珩做的!!絕對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太後:“你有證據證明他是被陷害的嗎?!”
“我……我,我現在沒有,但我一定能查出來!我願意為他做擔保!!”
太後聞言冷笑一聲:“你為他做擔保?!你用什麼擔保?安樂,你可想好了再回話。”
安樂不假思索地道:“我用性命為他做擔保!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蕭珩做的!求求您!嬸母!放了他吧!安樂求您了!嬸母!!”
陳孝容卻再沒心思和她廢話:“來人!公主喝多了,把她帶回去,禁足公主殿,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她出來!!”
“不要!!不要啊!嬸母!爹!爹,你也說句話啊!”
清陽王沒有被困在帶刀侍衛的包圍圈裡,而是站在太後身邊,神色晦暗不明:“安樂,聽你嬸母的,乖乖回去待着。”
“爹!!”安樂這一聲帶了哭腔。
“聽話!!不要再鬧了!!!”
安樂被他吼得噤了聲,很快她便被侍衛帶走了。
現下,仙居苑内一片死寂,無人敢出聲,無人敢反抗。
陳孝容掃過衆人,心中升起暢快之感。
蕭珩已經被侍衛押進大牢了,她立在高台上,風将她的袍衫吹得獵獵作響。
良久後,她輕啟朱唇:“将諸位貴戚大臣帶到客房休息,蕭珩毒殺皇帝一案定有同黨,在沒有揪出餘孽之前,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否則,就地格殺。”
衆人聞言,臉色皆變,可也不敢違逆,隻能任由擺布。
等所有人都處理完後,太後才轉過身重新看向皇帝,他中了毒,整個人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态,太後伸手想要探他的鼻息,卻被王顯擋開了:“你要幹什麼?!”
陳孝容挑眉:“你在和誰說話?”
“毒婦!!”王顯啐道。
“好,罵的好。”太後輕輕笑起來,塗有丹蔻的手指微勾,慢聲細語地,“來人,侍禦師王顯對哀家不敬,拖出去杖殺。”
“你敢!你竟敢亂殺朝廷命官!”
太後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讓清陽王把元旻帶走了。
“毒婦!放開陛下!!毒……唔……”王顯被侍衛打暈了過去。
陳孝容撿起地上的酒壺,擡頭看向對面的雲母屏風:“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别讓人發現。”
屏風後面人影晃動,不多時走出來一個身形修長的年輕男子,他一身霜華白袍,燭光下,那雙桃花眼染了零星笑意:“太後放心,我會處理幹淨的。”
音如山中澗泉,正是陳洛。
“薛仲懷呢?”
“灌了足量的蒙汗藥,三五天醒不過來。”
“這個人還算有點本事,最好能為我們所用,必要的時候薛老将軍也是個不錯的說服理由,畢竟他老子的性命在我們手上。”
“是。太後思慮周全。”
*
陳孝容離開後陳洛将她留在案上的酒壺拿了起來,這隻特制的酒壺通體鎏金,頂部左右兩側各鑲嵌着一紅一綠兩顆寶石,在燭光下,流光溢彩,絢麗非常。
他輕輕摩挲着那兩顆冰涼的寶石,随即在那個還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面前慢慢蹲了下來。
小太監看着他手裡的酒壺,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大……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都辦妥了,您……您什麼時候送我出宮?”
“現在。”
“真的?那說好的十萬兩……”
“嗯,一并給你。”
“咔哒”一聲,陳洛按下酒壺上的紅色寶石,小太監的眼睛瞬間睜大,一個起身就想往外跑,可惜,他人還沒站起來就被陳洛扼住了脖子,随即将一整壺的酒灌進了小太監的口中!
同時,陳洛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
“我現在就送你入地府,至于錢嘛,大人我心情好的時候會燒給你的。”
手裡的人就像是瀕死的魚一樣撲騰了兩下便沒了動靜,陳洛一把扔開他,對底下的一衆太監宮女道:“今日之事,事關重大,要是有人亂嚼舌頭,讓我知道了,絕不姑息,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