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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卻話巴山夜雨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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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山洞裡出來,祁厭身上便一直不痛快,五髒六腑抽了筋似的疼,走路也使不上什麼力氣。約素猜想應是地鬼心魂過于霸道,須得适應一段時間。禹舟蘅于是擔心回程路遙,便攜衆人暫且宿在六盤山南面五十裡一個叫潼關的鎮子上。

潼關鎮不大,卻熱鬧得緊,街巷似棋盤一樣印在地上,将細小的屋子相互分割開來,棋盤内有一客棧,幾人就安置在那兒。

晚些時候,令萱帶着胤希過來看望,見着祁厭頭上的咒印先是一驚,又心疼她縮在床上病怏怏的樣子。

令萱煮了粥,攪成不燙嘴的樣子遞給禹舟蘅,兩人坐在床邊兒守着她喝完,胤希自告奮勇将碗洗了,複又回來接着守她。

禹舟蘅替祁厭掖了掖被角,若有所思顧了一圈,扶着床沿坐下,心裡起了計較:“天晚了,你們...還不歇息?”

令萱瞧了眼胤希,又瞧一眼祁厭,十分想多待一會兒,卻實在多餘。咬了會兒嘴唇,試探問道:“長老打算何時回去?”

禹舟蘅看祁厭一眼,祁厭回看她半眼,往被子裡頭藏了藏,小聲道:“我不想回去。”

她知道禹舟蘅不會答應,于是喉嚨一動,又道:“能不能過兩日?”

胤希皺皺眉:“為何?”

“大家都說,地鬼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祁厭說着,眼神怯怯望一眼胤希。

關于地鬼是怎麼背叛三界又另立門戶,最後還被天尊娘娘死死封印的,最初還是胤希告訴她的。

“此番回去,定會被說三道四,我便再做不成普通弟子了。”

“我看誰敢!”

胤希挺着胸脯叉着腰,一副立馬要同人打架的架勢:“說三道四嚼舌根子,仔細姑奶奶撕了他的嘴!”

話雖如此說,但祁厭不想回去,除了害怕這些,實則還有自己的私心。

在天虞山的時候,地界小,好山好水也樂得自在,可禹舟蘅并不在意她幾時在做什麼,背了什麼書,是否有心事。

而這外頭天高地闊,禹舟蘅牽她牽得小心,祁厭也有理由死乞白賴粘着她。

若回去了,禹舟蘅又該不在意她了。

打量禹舟蘅的神色,令萱勸着胤希依依不舍地從祁厭床上下來,兩人拐了個彎,在祁厭隔壁一間客房睡下。

燭火明明滅滅圈着禹舟蘅,祁厭屈膝靠在床頭,沉沉盯着她的背影。禹舟蘅将巾子在熱水裡湃過,撈起來擰幹轉身遞上:“方才出了汗,擦一擦。”

祁厭望着禹舟蘅,無聲地望着她,心虛地望着她,待禹舟蘅拎了把眉頭,才問她:“師尊是不是一直不信我?”

“是不是一直覺得,無論怎麼教養,地鬼都是天生的壞種?”

禹舟蘅遞巾子的手縮了縮,道:“沒有。”

祁厭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她自己便是這樣想的。

祁厭低着頭,呼吸一頓一頓,措了好一會兒詞,才同流水賬似的交代起來:“五歲時,我偷偷在娘親碗裡多放了兩勺鹽,想看她臉上是否有旁的表情。”

見禹舟蘅面上波瀾不興,又緊接着誠懇道:“十歲的時候,我偷了星婆一隻大公雞,害她沒聽見打鳴,誤了觀宿台晨會。”

禹舟蘅瞥祁厭一眼,想起那年帶着令萱去觀宿台議事,卻見向來勤勉的星婆遲遲不來。如今想着,竟是這小家夥下的害。

禹舟蘅轉身将巾子扔回盆裡,倒了碗水,用勺子勻了勻遞給祁厭。

祁厭疑惑:“師尊不惱我嗎?”

禹舟蘅鼻端似笑非笑輕哼一聲,道:“喝水。”

燭花滋滋響了響,火光适時一跳,祁厭兩手接過碗,捧了不大一會兒,又文文弱弱垂在膝上,小聲道:“師尊,我沒力氣。”

小心打量了眼禹舟蘅,複又将碗遞回去:“能喂我喝嗎?”

她的呼吸小小的,動作雖是撒嬌,眉眼間卻極其有骨氣。好似在說,瞧,這便是地鬼,是不是壞極了?

禹舟蘅閃了閃眼波,心裡一軟。

可她眼裡的祁厭格外溫順乖巧,乖巧地喝了小半碗白粥,乖巧地要求過幾日再回天虞,乖巧地央着她喂她。

自己看顧長大的姑娘,再任性執拗也罷,她都不嫌,甚至有點兒慶幸她願意同自己提些要求。

禹舟蘅接過碗:“給我吧。”

祁厭一愣,擴了擴眼睑。

喝完水,又央着禹舟蘅講了些三界的故事,祁厭聞言,抖着肩膀輕聲笑。

她許久未這樣開心過,在小小的屋子裡,四面都是未知和陌生的地方,同禹舟蘅湊得這麼近,同她說家長裡短,談風花雪月。

聽得有些累了,卻不舍得禹舟蘅停下,于是從被子裡拿出兩隻手,熱騰騰握住她的手,認真問:“我記得師尊在山洞裡說,陶悅姐姐就是祁煙,是師祖的女兒。”

禹舟蘅微微颔首:“嗯。”

“從前不告訴我,是因為擔心我多想,對嗎?”

“對。”

祁厭說着,糯糯胎起眼皮望她,又問:“那麼,師尊以為我會想什麼呢?”

禹舟蘅指尖一劃,手心裡的觸感同溫度更明顯了些。

起初,她擔心小丫頭性子倔,如果知道自己收她為徒是因為陶悅的請求,必定不會心安理得做她的徒兒。

後來看出了她的地鬼身份,旁人不知,地鬼除了通身那股力量之外,還有個别的特征,便是六識殘缺。若非陶悅幼時的陪伴,祁厭如今還是個冷熱不知感情不辨的木頭姑娘。

所以,祁厭身上一多半的性格皆來自于陶悅。

禹舟蘅擔心,如果祁厭知道這些,便會猜想自己是因為祁厭與祁煙有七八分相像,才會收她為徒。

思來想去,她便決定瞞了下來,日子久了,自己也忘了。

禹舟蘅動了動唇線正欲開口,卻被祁厭擡手制止:“不必說。”

柔軟溫熱的觸感令禹舟蘅抿唇不再言語,卻聽祁厭道:“師尊擔心的,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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