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刮刺一聲,某根弦瞬間崩斷了。
盛沅錦分辨不清楚眼前的一幕幕,究竟是虛是實,她隻能竭力保持清醒。
眼看她柳眉緊皺,狀似十分痛苦的樣子,連景淮趕忙問道:“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适?”
盛沅錦聞言先是搖搖頭,随即又點點頭,道:“這樣說或許有點玄幻,但既然王爺問起,我也不欲隐瞞。實際上,近段時間裡我的腦海中,經常會出現一些沒有經曆過的記憶,比如方才……”
講到這裡,盛沅錦忽然止住了話音。
她到底是個姑娘家,平時連在話本中看到作者對于雲雨的描繪,都得臉紅半晌,更遑論直接口述出那般活色生香的場景?簡直羞恥透了!
然而,連景淮壓根不理解她的别扭,疊聲問道:“方才怎麼了?”
盛沅錦心中好生糾結了一會兒,然後才像下定決心般,硬着頭皮道:“我若是實話實說,王爺可不能取笑我。”
連景淮看出她眼中的希冀,想也未想便應承下來:“嗯,不笑你。”
得到連景淮的允諾後,盛沅錦便将不久前見到的畫面,以一種極其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來。隻不過,男女之間的豔事,越是遮遮掩掩,反而越能讓人浮想聯翩。
待她話音落地,連景淮挑挑眉,故作驚訝地問道:“不對啊,你适才分明說了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相貌,那麼如何肯定是我,而非别人?”
這話叫她怎麼回答呀?難不成盛沅錦還能說,是因為他暗肌贲發的胸腹别具美感,令人過目難忘嗎?顯然是不行的。
于是,盛沅錦隻得支支吾吾地答道:“除了王爺,我也未曾見識過其他男子赤身的模樣,姑且……就當作那人是你罷。”
“啧,你這也忒不嚴謹了,要不再仔細瞧瞧?”語畢,連景淮便要伸手去解裡衣的扣子。
盛沅錦見狀,忙不疊出聲阻止了他的行為:“别别别。”
就在這個當口,兩人的雙手無意間交疊到一起。
盛沅錦從前畢竟是在宮裡當過差的,粗活兒沒少幹,又疏于保養,哪怕再怎麼天生麗質,掌心的觸感也比不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那般細膩溫滑。
但連景淮輕輕摩挲着那隻柔荑,卻覺得喜歡極了,她哪兒哪兒都好,連手心縱橫交錯的紋路,看上去都比别人生得精緻。
感情這種東西很複雜,很多時候你甚至說不出原因,找不着開端,稀裡糊塗間就把一顆心給交了出去。
連景淮現在回想起來,他最開始隻不過是因為初次開葷,感到食髓知味,所以想把這個姑娘留在身邊伺候。誰知在後來幾年朝夕相處的日子裡,逐漸發覺她性格中的讨喜之處,于是淪陷,于是沉溺。
如今重新将盛沅錦摟在懷裡,連景淮心底固然欣喜,可也止不住産生疑問,他可以給她無條件、無底線的偏愛,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