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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梅花垂憐君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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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念卿道:“太子殿下先不急收拾他,峰中怕是還有更多奇怪的東西,眼下我們要進快找到落身地點。商文将那個人綁起來帶上。”

商文應道:“好的師兄。”

就這樣,第一個小故事完結,梅念卿與師弟們結法超渡了老妖散魂,往峰中而去。

越往前走,那青漢就越叫喚不斷。

國師們道:“你喊什麼,别驚動了那些東西。”

君吾聽聞,淺淺道:“你在亂喊,我就打斷你的腿,讓馬叼着你走……诶,末影你别跑遠了,我開玩笑的!我拎你上去。”

青漢朝他一看,立馬閉上嘴巴。青漢偷瞟他幾眼,但看這個公子是這五人中面色最溫潤的,可是剛剛見識他的行為卻是最不和善的,一看就不好惹,他隻能乖乖聽話。

梅念卿微微一笑也加入吓唬人道:“聽好了,是打斷兩條,還看!快點走。”

走就是了。

三國師一驚,平時師兄都規勸太子殿下,今日怎麼跟他一同胡鬧了。

“太子殿下!等等我們!”

他們聽到聲音朝身後去看,後頭既然跟來了數十幾個人村民。

這是什麼情況?

見村民們都拿着光棒鋤頭,梅念卿擋到所有人前面。

問道:“你們這是幹嘛?”

村民都齊齊下跪,其中有人道:“太子殿下,是這麼回事,我們想你們應該還不熟悉路,我們才偷偷跟上來,想盡力幫幫忙。”

青漢朝君吾直直看上一眼,心道:“見鬼了,居然是太子殿下,這下肯定完了。”

君吾與梅念卿站到一起,仔細觀察村民。明明方才這些人分明還是一副吓破膽的樣子,如今居然壯着膽子跟他們上峰了,着實奇怪。

梅念卿背後的手對師弟三人使動,師弟明了,暗自結個護圈,将他們幾個罩在裡面。

青漢新奇道:“你們平時哪裡膽子上峰來,老子叫你們出門,罵老子要吃你們似的。”

村民中一人怒道:“你狗叫什麼。”

罵青漢的那人又将他從頭到腳打量,突然暴跳想活劈了他,大罵道:“原來是你個黑心的畜牲!你個殺人犯,太子殿下,這個人不是好東西,他之前叫出去上峰的人都沒有回來了,他怕我們找他算賬,準是想我們不敢出門,才在一直躲在峰裡面的。”

青漢怒道:“你放屁!”

這還不夠,青漢又暴跳如雷道:“太子殿下,他說的也不全對。我害的那些過路人,沒個好心的,真的,他們都是明知峰中危險,還要僥幸上峰。他們弄死妖樹人,還從他們身上刮寶石,我真沒說假的,我親眼見過的。”

難道跟上峰是為财寶嗎?

君吾厲道:“就你是好東西!”

君吾讓村民們先起來,村民們起來,有人又道:“太子殿下,你不遠千裡送來東西大夥真的很感激,我們跟上來不會來添麻煩,就是想幫幫你們認路的。”

這峰中的很多事情都撲朔迷離,在這裡也問不明白,君吾決定那村民先回家,等峰中妖樹之事平息,再問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

君吾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心,要不你們先回去,等下了峰,再與大家談談前因後果。”

立刻就有人反駁了。道:“太子殿下,我們真沒有壞意。不會妨礙你們的,也不行嗎?”

“是啊,是啊。”

梅念卿皺眉小聲對君吾說自己的想法道:“太子殿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四個就設個結境,留下仇佛師弟在此護着他們。到時候再與他們會合。”

君吾卻拒絕了輕道:“不行,萬一出現意外了呢?”

梅念卿勸道:“太子殿下,不管誰出現意外,首先我們跟随你來到這裡,你的安全才是我們放在第一位的。在者就像那青漢所說的,峰中妖樹皆是人的執念所化,而這些看着無辜村民,正是這些惡的本源,一報還一報,我們救不了所有人的。”

君吾有暗氣道:“難道連你都不相信我會處理好這一切嗎?”

梅念卿歎息道:“太子殿下,我并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多想。殿下,我就是怕你被傷到而已。”

君吾笑笑道:“沒有關系,痛就忍,能動就跑,不赢就拼。”

梅念卿突然擁抱君吾道:“不,我不準,殿下不準在胡說了。”

現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場面?

三位國師也看的麻木,都在思考這師兄是今日行舉怎麼個回事?

君吾顫抖着手輕拍梅念卿小聲道:“放心吧,沒事到,你先放開我,他們眼神都很詭異。”

兩個大男人突然抱在一起,這畫風,怎麼看怎麼詭異。

梅念卿深覺有失儀容,解釋道:“把剛才的事情都忘了吧。現在我說正事,我跟太子殿下商量了一下,第一,村民還是回家,再不啰嗦。商文你護送他們回去;第二,不能再跟上來;第三,你們說要認識路,那就留下兩個會認全路的人,其他人,還是那句話都回到村子裡面去。這裡面太危險了。”

天已經黑透。

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隻能回去。村民們臉上明顯失落到了極點。

突然!一股梅香伴着雪花淡淡飄來,如今是黑夜,他們燃起火把,還是難以看清周圍的境況。

君吾握緊紅鏡劍:“大家跟好,當心,似乎有東西跟着我們。”

現在所有人都走動不了,君吾很複雜的朝村民觀察一番,心道:“難道中計了。”

果然他剛說完話,周圍突然冒起來這幾個魁梧的影子,經火光照射,身形仿佛大了十百倍。

“啊啊,這些是什麼東西啊。”

“啊!不要吃我。”

“我要回去,我在這不待了。”

村民們吵鬧,引的那妖物一陣煩躁大叫。

君吾沖到前面道:“大家先安靜,它們好像是聽聲音辨認的,都不要出聲了。”

大家都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什麼不懂。不聽勸,小聲讨論。”

梅念卿與君吾站到一起喝道:“若想活命,就閉上嘴巴!”

果然還是狠話說服力更強,料有膽子的人,也不敢在說話了。

幾位國師再厲害,畢竟是凡人肉身,幾戰下來,連連敗退,手無寸鐵多人,他們隻能硬上。

妖物正是之前被送上山的老人們所化,身形怪異,身體上面被樹根條整個貫穿,他們肉身已經被梅桃樹兩吸幹了,膚色枯如樹皮,徹底由怨念化形了。不過他們身上确實長滿了寶石玉晶,若是刮下一塊皮來,就是潑天的富貴。此刻它們個個面吐惡煞,數量也越聚越多。

君吾也加入戰妖,道:“梅靜民,你護好他們。”

樹妖人們被這個厲害的刺傷了,哀嚎一聲,倒地之際,它眼神掃過人堆,突然又起身。

君吾見他朝人群過去,立刻飛下來。梅念卿護着村人沒法過去,說道:“太子殿下,你自己小心啊。”

君吾點頭道:“放心。”

君吾提劍去鬥樹妖,都見它不為所動,隻是目光深深的望向村民那裡。與三位國師惡鬥的衆多妖樹人也停了下來,目光鎖向村民。

受傷的那個妖樹人拖着傷體緩緩向村民前挪動,兩個空洞的眼睛中流中鮮血,它枯黑的口中粗糙哼喚,如喚親人一般,輕聲喃語,仿佛怕吓到他們。

别說仿佛吓到,那村民們見它往過爬來,一個一個心虛不敢認它,這是誰的娘誰的爹真瞧不出來。妖樹人慢慢有些靠近人堆,它身上自帶閃耀光茫,瞬間便令村民眼花缭亂,失明失聰,外界的一切聲音刹那消失。

梅念卿一個死勁兒的把跑出護圍裡的人往圈裡拽,這些要不是人,他真想拿腳勸。

君吾又躍到梅念卿身邊,勸道:“喂,大家别受了蠱惑,那是妖怪,你們在裡好好待着。”

被捆綁起來的那個青漢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說的沒錯吧,太子殿下,你看看他們這樣子,都陷到錢眼兒裡去了,這幫牲口唉!”

聽到罵聲村民似乎醒神,停了下來原地不動,同時瞪了眼地上笑打滾的青漢,又看向太子殿下,吵吵鬧鬧道:“太子殿下,你說的沒錯,我們看仔細了,這些東西真是妖怪。”

梅念卿卻嚴肅的面向衆人道:“難道這些妖樹人不是你們的父母、叔伯嗎?”

有人大聲道:“是啊,可……可那也不是我們強迫他們上峰的啊。”

“是啊,誰說不是呢。”

“他們都是植樹人,進峰要是好好清修,化了神仙,還愁沒有好日子過嘛,他們卻生了怨念,還變成了害大夥的妖怪。這……已經不算是親人了啊。太子殿下你們快幫我們除掉妖怪吧,免得它們禍害人間。”

……

那受傷的妖樹人聽完這些話,猛的自己從身上拔下玉晶扣下寶石。脫離它身子的寶石都流着鮮血,身上隻留下了寶石離開後深黑空洞。它枯老的大手裡捧着熱呼呼的一大把财寶,伸向村民,或許村民其中就有它的血脈。

村民們眼睛閃亮,有些蠢蠢欲動,梅念卿餘光注意,立即道:“都不要動,誰敢上前試試!”

妖樹人見沒有人來取,很失望的垂下手。嘩嘩啦啦寶石散了枯地一片,血滴落出,地下便枯土逢春一般神奇,青青一叢,仿佛這寶石千金珍貴連泥土都不忍染它纖塵。

這些一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村民中有人急的連連咽口水,神眼難耐,就是找不到機會沖到哪裡去撿寶石。

青漢見到又評論道:“這是誰爹,出手真夠大方的,薅自個,比兒子有種。”

身後的妖樹人沒有再動,妖氣漸散都觀察這一處。三位國師見人都到那裡去了,也飛過來。

國師們過來問道:“太子殿下,這裡怎麼回事?”

就在太子殿下與國師說話之際,突然有一個人沖到了妖樹人面前,渾身上下還是哆哆嗦嗦。

國師們想來太子殿下一定會沖過去,所以他們立馬拉住太子,這種人愛财不要命,由他去,太子殿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梅念卿勸道:“太子殿下,你别過去了,你看,這村民好像認識這個妖樹。”

果真下一秒,沖出圈的中年男人,對着妖樹大哭一場。

中年男人老淚縱橫抱住妖樹的胳膊,喊道:“爹,兒不孝啊。”

妖樹人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漆黑的眼睛中亮起零星的顔色,正要用黑枯的手撫摸中年兒子,一股窒息感竄遍它全身,眼中的微光全部滅亡。

啊!!!

隻聽一聲粗厲的慘叫聲,妖樹人倒地抽搐着身子,中年男人則暢意大笑。他一臉一身血,極像一個怪物。

中年男人舉起手裡的戰利品,哈哈大樂道:“大夥看,我真的拿到了好多寶石,哈哈,這回以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原來他趁妖樹人不防備,将它整個手臂割了下來。那斷臂上面寶石巨多,少說也有二三十斤,他為了彰顯自己有多厲害,竟然将那斷臂舉過頭頂甩。

青漢又哭又笑道:“哈哈哈哈,這兒子有種!有種!”

大夥也笑眯眯的将目光全部抛向寶石斷臂。誰料中年男人手中的那個斷臂,突然變得狀大,上面的寶玉晶石随着手臂的變化的十分鋒利,與其說現在看起來是寶石,不如說你是割肉的刀子。

因為寶石斷臂已經。變成了一個刺臂,中年男人的戰利品已經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手上的皮膚已經被戳的稀巴爛。他疼的在那尖叫疼!

君吾欲上前,總不能就這樣看他就死了吧。朝那人道:“快點扔下那個斷臂。”

村民們也從的笑呵呵臉轉變得凝固,細聲細語:“那是他自找的,貪财不要命。”

“就是,就是,第一時間不将寶石刮下來,可真蠢!”

國師們見人紛紛議論道:“大家現在看到了吧,都不要吵了,也不要再去妖樹跟前湊。”

後面的妖樹聞到前方的血腥味,迅速沖了過來。君吾救人心切,躍到那人跟前,梅念卿也躍過去。

十分凄厲驚悚的聲音,震耳欲聾,令人心神畏懼!

他們過去,見中年男人蜷縮在地,似是疼的不行倒地慘叫,再看那個斷臂已經徹底變成了肉刺。刺穿中年男人的手,與他血肉融為一體,似如一個奇怪的寄生胎。因為斷臂是活着的,那些肉刺上面長出了眼睛,十分恐怖!

就在君吾過來後,慘叫聲一直不停,仿佛被什麼東西吸引着,這種慘叫更像一種歡呼雀躍,歡迎的意思。

君吾仔細觀看,那聲音好像是從這些眼睛裡邊好像還不斷發出來的。這尖叫聲聽起來,驚天地,泣鬼神,恐怖如絲!

君吾哪裡見過這種妖怪,也有些不可置信的害怕,對那中年男人道:“這東西要盡快除絕。”

那中年男人又怕又叫,疼道:“太子殿下……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君吾也無法讓他不缺胳膊少腿,道:“要救你,隻能将你的手臂砍斷,将怪物殺死。”

中年男人疼得滿地打滾,又哭又嚎:“不行啊,我不能沒有胳膊,太子殿下,你救救我。

君吾想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勢,卻被梅念卿立刻扶住,側頭瞟一眼那扭曲身骨不見人樣的中年男人。道:“太子殿下,這個世界上人心與人性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梅念卿又道:“這人分明就是咎由自取,這妖樹人本是他的父親,尚且虎毒不食子。”

君吾也知道,也不再猶豫,即舉劍,手起刀落,一刀斃命,沒有痛苦可言,肉刺眼睛,瞬間枯萎,盡數死去。

妖樹人怨氣散去,化作漫天花瓣,随風雪飄斂豔歸去。

村民看到那人死去,驚恐不安。“太子殿下殺了他,啊,會不會也連我們也殺了。”

其他妖樹人嗅到同類氣息死亡,又全部嘶吼湧上前,逼近村民。情況不妙!梅念卿拉着君吾飛到國師跟前。道:“此地不宜久留,太子殿下,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了。這些東西的目标鎖定這些村民了,若是他們亂跑把妖樹人引到村裡就更不好對付了。”

君吾認同再看一眼村民們,果然有些人蠢蠢欲動找機會想脫離他們保護,自己尋活路。

三位國師也點頭道:“妖樹我們去打,師兄,你跟太子殿下去管好這些人吧。”

說實在的,這些人也确實讨厭,一個勁兒的鬧騰,管他們,還不如被妖怪揍。

妖樹人們數量還在不斷增加,已經沖到他們面前的妖樹人定住,仿佛在等誰号令,又好像他們被人群中的某一種東西吸引了。

三位國師剛剛過去打還厲害,打着打着卻還是因修行不高敗下陣來。

這些妖樹并沒有傷害他們,你先說打架,倒不如說是耗時間。

梅念卿狹長目光,環視一圈。山峰中已是麻麻亮,太陽露尖,又起了晨風,燃燒點亮的火把被風吹得忽明忽暗。心道:這個時塵正是起霧之際,難道?啊,不好。”

梅念卿立刻拉住君吾的手,怕他失散道:“太子殿下,要起霧了,抓緊我的手。”

君吾也瞧着周圍都不對勁了。道:“好,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梅念卿淡紫的雙瞳,暗暗一閃亮。

片刻之間隻能聽見現場一片慘叫聲,三位國師見事不對,事先躍上樹尖,樹縫一夾,三隻老鷹窩一般,朝下捉太子殿下與師兄蹤迹。

太陽一整個升起,梅林中又是一片清明,紅梅瓣淋地遍遍,與雪共融。

村民們大難不死,喜極而泣道:“我們沒死,沒死啊。”

所有的村民都在摸自己的頭、胳膊、腿兒,看有沒有少的。

梅念卿松開君吾的手,心道:所有人都沒事,那剛才的慘叫聲。

就在他思索時,君吾突然朝人喊道:“你……你們在做什麼!”

梅念卿跟聲音望去人堆,那雪地上有衆多妖樹人懷裡護着十幾個人,它用身體的化為水晶劍刺穿了撲上來的衆多同類,畫面為護親人自相相殺。而妖樹護住的那幾個人卻拿出袖中利劍正一下一下,刮它們的皮肉,從上面剜下寶石。

那幾個人聽到太子殿下的話并不理會,反而剜的更起勁,更瘋狂。

君吾望着他們,心中難以置信:這種人怎能活到這個世上,真的不是災害?

三位國師查覺太子有異,立刻跳下樹。

梅念卿拉住君吾道:“太子殿下,别勸了,他們聽不進去,我們除了妖怪就回王宮吧。”

君吾這次徹底怒了,舉劍指向這些貪婪的村民,王室威嚴,肅氣冷冽!

君吾肅道:“快點停下來,聽到沒有!”

村民仍然不理會,妖樹的血濺的他們滿手滿臉滿身都是。血濃于水,空有其話。

一聲接一聲求饒慘叫與利器劃過。

半個時塵後,君吾收回了劍。他并沒有殺死他們,而是在他們臉上用劍鋒刻了“哀”字。

無論這些人再壞,再沒有人性,卻始終是人。

君吾不明白這些妖樹人既然是由怨念所化,為什麼還要守護這些人,斬妖不痛快,殺人更不會痛快。

君吾将滴血的劍峰狠狠刺進土面,失望至極。土地突然翻滾,遍地的山峰瞬間都夷為一片平川,隻留一地白霜。原先的梅桃兩樹,化作碎花飄零歸散。

正在衆人震驚時。

突然!狂風大作,地面崛起一陣雪花風。将君吾一整個卷入其中,力量之大似乎頃刻間就會山崩地裂!天空散落梅桃花瓣,芬芳霄庭,飛升道一路花撒。

梅念卿與國師不敢置信的看着花瓣中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飛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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