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睡了個非常不踏實的覺。
一會兒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醒了,像即将幹癟的氣球在浪潮中起起伏伏。
整個晚上,她都有一種強烈的,被注視感。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迷迷糊糊看到床邊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吓得立刻清醒了。
路西法背着一對巨大的骨翼冷冷看着她,“去吃飯?”
因為被摩洛抓走,克裡斯汀昨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原本是該感到饑餓的,但當她全身都要融化,靈魂的半隻腳踏進了路西法的手掌心,她也沒工夫感受餓了。
後來路西法救了她,幫她恢複身體。路西法的魔力補充了損失的那一部分營養。
說起來,她剛剛恢複的時候,好像有一個金發碧眼的天使吻了她。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是她的幻覺?
克裡斯汀坐起來,仰頭看着路西法,“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早上需要吃東西。”
她确實沒說過,而在她說這句話之前,路西法也不知道,他隻是覺得應該要帶她去吃飯了。
這和昨天晚上他作勢不搭理她并不沖突,他的态度仍然保持不變。就連低于當中那些容貌嬌豔,姝麗無雙的堕天使都不能入他的法眼,克裡斯汀?
嗛。
一個凡人而已。
他怎麼會允許一個凡人得到他?
除非他已經不可救藥地淪落了。
他之所以在這裡等她睡醒,帶她吃東西,是因為契約上簽訂了的,克裡斯汀作為他的囚徒,他得負責每日的喂養。
遵守契約是魔鬼的基本準則。
當然克裡斯汀在這座城堡居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城堡的面積不小,空間十分充足,他完全有能力建造一座餐廳。
可是,克裡斯汀不過是他的囚犯,還是個玩弄過他的囚犯。
他為什麼要為她建造這樣一個地方?
所以還是每日抱着她外出覓食,更符合她的身份。
克裡斯汀換了一身衣裳,快速洗漱完畢,走到路西法面前。
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樣,他要帶着她去到任何地方,都是用飛的,克裡斯汀是凡人,不會飛,所以需要他抱着帶她過去。
可能一開始還有些害羞,後面次數太多,她也就适應了,這次也一樣,很自然地一邊貼近他,一邊擡起手臂。
她還在想今天應該吃些什麼,一大早起來吃點清淡的比較好,直接吃肉容易犯惡心,可以吃一些蔬菜水果……
路西法向後退了半步,盯着她的手。
克裡斯汀面露疑惑。
“你的手,”昨天的畫面鮮活地在他腦海中再現,克裡斯汀穿着紅裙,身體曲線被天鵝絨的材質勾勒得迷離夢幻,腰部向内凹陷成一個陡峭的“S”性,卻和他的手掌寬度相貼合。
路西法重重地滾了一下喉結。
兩個人此刻挨得很近,氣息和氣味從他們的皮膚散發出來,交混在一起。
室内溫度飙升。
“我的手?”克裡斯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沒什麼問題呀。
穿越之前,她的手纖細潔白,每一根指尖都像花瓣一樣粉嫩,穿越之後,先是連月的逃跑,再是修習魔法,确實變得有點粗糙。
最近和路西法住在一起,又有一點保養回來的迹象,看着挺好的。
路西法按下翻湧的情緒,“我是說,待會兒你的手擱在我身上,不要亂動。”
克裡斯汀有些疑惑為什麼他會這樣提醒自己,她的手放在他身上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麼現在才提醒呢?
好奇怪。
這種奇怪從昨晚就開始了,他忽然沖進房間,把她按在床上,然後說他不會讓她得到他的,再昂首離開。
——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昨晚,他生氣離開房間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克裡斯汀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當做他忽然發神經處理。
而對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來說,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要惹怒對方,然後能遠離就遠離。
于是她回答:“放心,我不會亂動的。”
然後伸出手,向上擡,指尖緩慢地在他肩膀上滑過,直到整個手掌都放在上面。
路西法面無表情地感受着她的手在自己肩膀上的觸摸,雞皮疙瘩卻從腿蔓延到了臉頰,尤其是被她的手掌覆蓋到的地方,簡直像長了荊棘一般,又刺又癢。
他的喉結滾動,然後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帶進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