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銀時再添傷害。看着喬峰都忍不住抽搐嘴角了。
順便一提,在譚婆揍了銀時後,譚公快速的給銀時抹了膏藥,效果極好,堪比銀他媽的三格定律。
當然譚公的舉動并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在意,騎驢老頭還在那裡侃侃而談。
“聽得姑蘇出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慕容複,膽大忘為,亂殺無辜。老子倒要會他一會,且看這小子有什麼本事,能還施到我‘趙錢孫李,周吳鄭王’身上?小娟,你叫我到江南,我自然是要來的。何況我……”
他一番話沒說完,忽聽得一人号啕大哭,悲悲切切,嗚嗚咽咽,哭聲便和他适才沒半點分别。衆人聽了,都是一愣,隻聽那人跟着連哭帶訴:“我的好師妹啊,老子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為什麼你去嫁了這姓譚的糟老頭子?老子日想夜想,牽肚挂腸,記着的就是你小娟師妹。想咱師父在世之日,待咱們二人猶如子女一般,你不嫁老子,可對得起咱師父麼?”
這說話的聲音語調,和趙錢孫委實一模一樣,若不是衆人親眼見到他張口結舌、滿臉詫異的神情,誰都以為定是出于他的親口。各人循聲望去,見這聲音發自一個身穿淡紅衫子的少女。正是阿朱。
桂驚訝了,道:“你好厲害啊!”
王語嫣笑道:“阿朱最擅長就是易容和模仿别人的聲音了。”
“還真是個實用的技巧呢!”桂感歎道。
話題都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
單正涵養甚好,一時又捉摸不定這群怪人的來曆,裝作并未聽見,朗聲道:“請馬夫人出來叙話。”
樹林後轉出一頂小轎,兩名健漢擡着,快步如飛,來到林一放,揭開了轎帷,轎緩步走出一個全身缟素的少婦。那少婦低下了頭,向喬峰盈盈拜了下去,說道:“未亡人馬門溫氏,參見幫主。”
喬峰還了一禮,說道:“嫂嫂,有禮!”
複活的銀時打量了這個馬氏一眼,頓時嚴肅道:“是個美女!”
“是美女很奇怪嗎?”桂問道。
“當然奇怪了!為什麼一個乞丐居然可以娶到一個大美女做老婆啊?這不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情了嗎?”
“那隻能說人家看中的不是身份,而是靈魂啊!這不是很難得嗎?是個好女人啊!可惜還這麼年輕就要守寡了。”
“我說這就是死因了吧?死因完全就是這個了吧?畢竟一個乞丐居然可以讨到這麼漂亮年輕的老婆,很明顯就是遭人嫉妒了啊!肯定就是這個原因啊!”
喬峰忍無可忍的看了過去:“行了,你們兩個給我少說點話吧!”
那馬夫人一直垂低頭,站在一旁,背向衆人,聽得銀時和桂的說話,緩緩回過身來,低聲說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隻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并未遺下一男半女,接續馬氏香煙……”
隻聽她續道:“小女子在殓葬先夫之後,檢點遺物,在他收藏拳經之處,見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書信。封皮上寫道:‘餘若壽終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視者即為毀餘遺體,令餘九泉不安。餘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幫諸長老會同拆閱,事關重大,不得有誤。’”
“我見先夫寫得鄭重,知道事關重大,當即便要去求見幫主,呈這遺書,幸好幫主率同諸位長老,到江南為先夫報仇來了,虧得如此,這才沒能見到此信。”
馬夫人的話所暗示的意思叫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本就想着來湊個熱鬧,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場大風暴,段譽都有些麻了,以至于逐漸從“自己多了一個妹妹,還是自己一見鐘情的對象”這件事上回過神。
“夫人,你這話好像是說這封信裡寫的是對喬兄不利的事情?”
全冠清冷笑道:“就是這個!馬副幫主在這封信裡寫的清清楚楚,喬峰根本就是契丹人!喬峰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殺了馬副幫主的!!”
喬峰驟然回神,也終于意識到這場針對自己的陰謀是什麼了。
“慢着,近日的謠傳難道是說喬某人是契丹人?”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嗎?”全冠清憤怒的指着喬峰說道,“你剛才不也承認了謠言是真實的嗎?而且還口口聲聲要贍養自己的親生父母!”
“不是!不對!”喬峰開始有些百口莫辯了,“我那是弄錯了!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我怎麼可能是契丹人?”
“那你說要贍養父母是怎麼回事?”
“我……我那是因為一直以來都忘記了給贍養費到我爹爹他們……”
這的确是事實,隻可惜已經沒多少人相信了。
“總、總而,喬某絕對不可能是契丹人,還請徐長老明察!”
徐長老咳嗽幾聲,說道:“此事說來恩恩怨怨,當真好生為難。”
他慢慢從背上解下一個麻布包袱,打開包袱,取出一隻油布招袋,再從招袋抽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便是馬大元的遺書。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迹我是認得很清楚的。這信封上的字,确是大元所寫。馬夫人将信交到我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拆信之時,太行山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單正道:“不錯,其時在下正在鄭州徐老府上作客,親眼見到他拆閱這封書信。”
“衆位兄弟,到底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我此刻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幫十餘年,近十年來退隐山林,不再闖蕩江湖,與人無争,不結怨仇。我在世上已為日無多,既無子孫,又無徒弟,自問絕無半分私心。我說幾句話,衆位信是不信?”
喬峰道:“喬某對徐長老素來敬重,前輩深知。”
徐長老道:“我看了此信之後,思索良久,心下疑惑難明,唯恐有甚差錯,當即将此信交于單兄過目。單兄和寫信之人向來交好,認得他的筆迹。此事關涉太大,我要單兄驗明此信的真僞。”
單正道:“在下和寫信之人多年相交,舍下并藏得有此人的書信多封,當即和徐長老、馬夫人一同趕到舍下,檢出舊信對比,字迹固然相同,連信箋信封也是一般,那自是真迹無疑。”
徐長老道:“老朽多活了幾年,做事萬求仔細,何況此事牽涉本幫興衰氣運,有關一位英雄豪傑的聲名性命,如何可以冒昧從事?”
銀時隻覺得非常煩躁:“行了,這麼婆婆媽媽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直接說就行了,扯這麼一大堆做什麼?是要逼死強迫症嗎?”
桂卻理解道:“還不懂嗎,銀時。他們知道今天一出場後之後估計就不會再出場了,所以要争取多點鏡頭。”
銀時嫌棄吐槽:“誰會在意這些路人甲啊?就算多給他們鏡頭轉眼也不會有人記住的啦!”
銀時和桂兩三句話就把現場的緊張氣氛給消弭殆盡,也是不一般的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