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些鬼東西身體裡都是什麼玩意？竹簽，筷子，一次性塑料盒……還有燒烤架？”

尹冬潭面色古怪，忍着惡臭，在灰白色物質中艱難翻找。

他們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皮人，有尹冬潭在，解決它們很輕松，但處理起來不是很輕松。

第一個皮人死後爆出來的是一堆發黑的竹簽，之後幾個皮人體内是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算盤，鉛筆，遮陽傘，礦泉水瓶……

裡頭還有一些看不清的，被灰白色物質覆蓋的。翻垃圾這事最後落到了尹冬潭這邊，他撩起袖子，大義凜然沖進皮人屍體堆。

“塑料杯，鑰匙……”尹冬潭忍着惡臭，“啧，這個銀閃閃的是什麼？齒虎？”

他舉起那個齒虎仔細端詳，不确定道：“這玩意兒……我好像在哪見過？”

楚暮：“這是武器，你是不是和誰交手的時候見到過？”

尹冬潭一點頭：“對！我想起來了，這玩意是那群襲擊超市的孫子的！那個黃毛戴手上的，難道這幾個人被皮人吃了？”

“……”楚暮沉默了一會，開口，“皮人不吃人，它們的食物是這些灰白色物質。而且……”

她瞥向那個齒虎。

“這群襲擊超市的人，是被儉舟殺掉的，他們把這幾個人的屍體……扔進黑雨裡面了。”

尹冬潭：“……你怎麼能确定，皮人不吃人？”

“第一，系統明确告知，皮人的食物是這些灰白色物質。第二，當時皮人和毒蛇交手，它可以直接殺掉她，或者吃了，但是卻把她的手臂拆下來，扔進了黑雨中。”

“……”

尹冬潭反應挺快，他從灰白色物質中擡起頭，想擡起手摩挲滿是胡渣的下巴，然後又放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怪物……和黑雨有聯系？”

楚暮：“很大可能。”

“不，是百分百。”尹冬潭指着那一堆竹簽筷子等等垃圾，“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楚暮搖搖頭。

“巧了，我也不是。但我在本地待過幾天，對這裡的生态還是很了解的。夏天，小縣城，很多人家裡沒有空調。一到晚上，大家都在街道上散步，去新開的網紅夜市湊熱鬧。”

“這網紅夜市裡有什麼呢？你總不能指望他們能整出點什麼鵝肝松露東星斑，都是清一色的——”

尹冬潭撿起竹簽，一次性塑料盒，還有鐵架子：“燒烤，炸串，還有刨冰。”

“那天，天氣預報可沒說會下雨，沒人帶了傘。”

“沒人來得及跑，他們都被黑雨融化了——那些沒能融化的東西，就在這裡。”

楚暮盯着那些塑料殘餘：“……唐珂說，他們從皮人體内找到了不少首飾，戒指，都是純金的，這些都是……”

當地人的……遺物。

在詭異的沉默了幾秒後，尹冬潭開口：“這地方太邪門了，我們救了人，趕緊走。”

黑雨和這些怪物息息相關——但這和他們沒關系，又不是闖關遊戲，非要把揭露所有真相才放他們走。

隻要把剩下的幸存者救走，他們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走，我們繼續往前。”

根據儉舟的路線圖，他們很快就到達了固定點附近，不出意外的看見了牢籠。

“看來我們的路線是對的，你待在這别動，我去看看情況。”

尹冬潭躲在了轉角，楚暮披着隐身袍子，綁架了一個左顧右盼，慌慌張張往外跑的手下。

她捂住對方的嘴，刀抵在手下的脖子上，威脅道：“别出聲，現在我問你答，點頭或者搖頭。”

“老蔡在裡面？”

手下忙不疊的點頭。

“你準備往外走，是打算去其他地方？為什麼？你們在躲誰，王宵言？”

手下遲疑了一秒，先點頭後搖頭。

他确實在躲人，但不是在躲王宵言——也是，這個點估計他在和A級怪物二人轉。

“那在躲什麼人？”

手下看向牢籠，發出幾聲“嗚嗚”，拼命示意楚暮放開他，他有話要說。

楚暮把刀往裡蹭了點，手下的脖子上流下一條血痕：“老實點，你要是敢喊人，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

她松開桎梏：“說，你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手下面色驚恐：“去……去哪都行！反正不能待在牢籠！”

“……牢籠出事了？”

“活了！”手下自顧自地念叨，他的精神看起來有點不正常，“他們活了！都活了！”

楚暮：“誰活了？”